正午的陽光有些微弱,在雪地中卻倒映出更加燦爛的光芒。遠處不見雜色,些許林木猶如哨兵,終將只是這一片銀裝素裹世界的點綴。
能踏破這大千世界的,唯有那殺氣滔天的十幾萬鐵甲。泥濘之中消散了純潔之色,渾濁的泥土混著血水翻湧出來,天地的肅殺都在這雷霆般的喊殺聲中被劃破了。
不知道多少人永遠倒在了這片糟糕的土地,兵器的碰撞聲演繹的是生命最後的交響樂。這一場突兀又必然的戰鬥,如山洪爆發般瞬間蔓延開來。
莫敵的長槍在滴血,紅纓被血水澆透了貼在槍桿上,那上面有大趙國將軍府兩位虎將的鮮血。
看著魔蛇不甘的閉上眼,莫敵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清泉槍下,將魂二十七。”
擎豹發瘋一般揮動大斧衝入人群,一排排的馬蹄被砍斷、敲碎。無數東昭騎兵翻身滾落馬下,一頭栽進混亂的地面,仍然在翻滾掙扎起來,一個接一個撲向敵國發瘋的虎將。
這一場荒唐開端的戰鬥,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莫凌空和宋文熙根本就是半吊子,第一時間就被鎮北將軍驅趕回城。的確也是,留下來只不過會多了兩具屍體,關鍵這屍體對己方來說損失很大。
明月始終不離開宋文熙十步,她的使命只是護他一人,至於戰場如何,她並不關心。
倒是追風劍客充當了一波熱血男兒,提劍縱馬隨著莫燦陽廝殺得不亦樂乎。從未經歷過的雄壯場面點燃了這個五十幾歲俠客的憧憬。他似乎發現這刺激跟行俠仗義一樣痛快。
雖然從未戰陣衝殺的他顯得有些生硬,但是憑藉一身強硬的武功硬是所向披靡,完全不落後在莫燦陽這個征戰二十幾年的沙場老將的身後,神出鬼沒的劍鋒過處,總能收割鮮活的生命,翩若驚鴻,矯若遊龍。
烏盟十二衛是大將軍的十二把利刃,將軍指哪兒就打哪兒,沒有他們破不開的戰陣,同樣也是將軍的眼睛和手臂,永遠是主將的風向。
殺氣滔天,振聾發聵,人潮綿延不絕,不管是站著的還是倒下的都不計其數,黑壓壓有席捲風雲之勢。
莫敵盯著瘋魔般的擎豹,眼中寒光爆射,清泉槍托在身後,身子伏向馬背,作衝鋒之勢,一提馬韁,大黑馬如閃電奔出,清泉槍直取擎豹胸膛。“你是第二十八個。”話音剛落,槍穿胸而過,大黑馬越過他的身體,莫敵從背後拖出長槍。槍桿全是血,有些溫熱,又有些粘稠溼滑。
莫敵回過頭,心裡嘀咕:“什麼虎將,不過如此。”
正在被十二衛糾纏的蒼龍看見這一幕,眼睛都要噴出火來。嘶吼一聲,舍了十二衛直奔莫敵,大叫道:“莫敵,我誓殺你。”
莫敵戰袍一角擼過槍桿,眼裡卻是興奮之色:“終於要交手了嗎,可別讓我失望,我也想看看是不是名副其實,嘖嘖,五虎將之首啊!”
兩人都是用槍的高手,同樣都是自己國家威名赫赫的少年名將,正面交手那似乎是宿命使然。
天在漸漸的暗淡,戰鬥卻沒停下來。遠處的雪地卻還是那麼潔淨,似乎從不憐憫這些已經和即將冰冷的鮮血。
莫敵和蒼龍的戰鬥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圈子,沒有人敢靠近五米之內,否則就是死亡。不知道過了多少招,汗水早就溼透了戰袍,兩人身上都冒出了一陣陣白氣,馬都似乎疲倦不堪重負,唯有兩人絲毫沒有手軟,似乎這一場戰鬥他們才是主角。
烏盟城上,宋文熙無比豔羨的眺望戰場,似乎很憧憬那對戰的一方就是自己。莫凌空也第一次震驚在沙場悍將的絕世風采之中。
“你說我大哥能打贏那蒼龍嗎?”莫凌空似乎有點擔心。
“這兩人都是萬夫莫敵,早就有人議論他們的戰力,目前看來是勢均力敵,唉,可惜這力氣都使在這地方,可惜啊。”宋文熙說著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