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歷史塵煙掩埋的佳話,終究還是隨著往生花,向世間播撒。
濟州的夏天是無比炎熱的,我光著膀子坐在樹下乘涼,手裡的扇子在不停的搖動著。
“按祖籍上說的,那我們現在算是張家分支了。”,我隨手合上了那本泛黃的書。
爺爺吧嗒了一口菸袋道:“濟州張家,遷族京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前些年破四舊那麼厲害,現在還不知道存不存在呢。”
“這些都是老皇曆了,就算存在還怎麼樣,這個年代還有妖怪?”,我無所謂的說著,扇風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爺爺聽了我的話,拿起菸袋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
“哎呦!你幹嘛呢爺爺!”,我不滿的揉了揉腦袋。
“臭小子,看看你胸口上那朵往生花的紋身,那是我們張家的標誌!”,爺爺一邊說著,一邊扯開了身上的襯衫,他的胸口上同樣有一朵往生花,只不過在歲月的沉澱中,好似已經枯萎。
我低頭看了看胸口上那朵所謂往生花的紋身。七朵紅色的花瓣,彷彿有生命一樣散發著妖異的光芒,張家秘術“血紋”形成的紋身,正常情況下與常人無異,卻會隨著人體熱量的增加而出現,顏色猶如鮮血一般。這個紋身從我記事起就在我身上,據我感覺沒有任何作用,只是夏天的時候我的身邊不會有一隻蚊蟲,這也算一種好處吧。
“十九,明天你是不是就要回學校了?”,爺爺突然問道。
我不知道爺爺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只是撓撓頭道:“對啊,怎麼還捨不得我啊?”
“有些事情你終歸是要知道的,明天回到學校後,你先去市區找一個人。”,爺爺的語氣變得有些凝重。
“找誰啊?”,我不解道。
“須塵子。”
“須塵子?聽著像個道士名字。”,我疑惑的看著爺爺。
“沒錯,他是龍虎山張天師一脈的傳人,你找到他他自然會明白的,記住一定要在明天天黑之前!”,爺爺神情嚴肅的說著,接著遞給了我一張地址。
我雖然心中並沒有把爺爺的話當回事,但看他這麼嚴肅,我也只能答應,回家之後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我沒有想到因為這件事讓我的命運發生了改變。
第二天一早,我就帶著父母準備一大包行李踏上了回大學的車,一覺過後,我伸了個懶腰從車站往學校趕去,畢竟是暑假過後第一天開學,我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有大部分人要出去喝酒了,我拖著行李回到宿舍,宿舍裡面的人已經到齊了。
“阿驍,我在酒店訂好位子了,一會去喝點吧。”,一個黑瘦高個笑道,他叫趙強是濟州市本地人。
“好啊強子,正有此意!”,我笑著錘了他一拳。
收拾好東西已經是黃昏時候了,我們四人一起往酒店趕去,另外的兩個人也都是本省的人只不過不是一個城市。
到了酒店後,裡面已經人滿為患,幸好是提前訂好了位子。四人入座後,在酒精的刺激下越來越多的話開始說了出來。酒的確是個好東西,是男人之間提升感情的必備良藥。
不一會的工夫,夜幕開始降臨了,不知道為何大熱天裡我總感覺到有股陰冷的氣息讓人忍不住發抖,我的眼睛莫名的開始發癢,我以為是酒精過敏便讓強子陪我去醫務室,可就在這途中發生了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我的人生也在今晚開始了轉折。
“怎麼了阿驍,以前沒見你這樣過啊?”,強子醉醺醺的說著。
我看了看完全黑下來的天空,笑罵道:“別廢話了,一會回去接著喝。”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強子沒有答話,我感到全身冰冷,而胸膛則熱的發燙。
“你怎麼了強子?”,我忍不住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沒想到世間真的有天眼存在,你是哪方勢力的人?”,強子的聲音變成了一箇中年人,話語間透露著滄桑。
我知道強子不可能騙我,這個聲音讓我心驚膽戰。
“你……你是誰”,我弱弱的問了一句。
強子嘴角掀起一抹冷笑:“我是仙兒。”
“仙兒!”,我驚呼道。
這個名詞對我來說並不陌生,長期跟著爺爺耳薰目染,我知道仙兒分為家仙和野仙,都是東北狐黃白柳灰五家的妖怪。
“敢問是東北五家的哪位仙家?”,我抱拳問道。
“胡三太爺座下大弟子,胡峰。”,強子道。
“原來是胡仙家。”,我喃喃道,對於胡三太爺這個名號我並不陌生,狐黃白柳灰五家之中尤屬狐仙的智慧最高,化為人形的也最多,而胡三太爺則是胡家的掌舵人。
我的胸口變得滾燙,那朵往生花清晰的浮現出來,也讓我的神智變得越來越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