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玄帝看向自己,苗上善趕忙低聲應道:“在今日清早時,聖上的確吩咐御廚做了金絲蜜豆糕,但做好後聖上卻沒有享用,而是讓人賜予了澈月王妃。”
好像這才想起此事的龍璟溟,微微點了點頭,“那便先去傳澈月王與王妃過來吧,今晚定要將此事查個明白才行,朕絕對不會讓風昭容腹中孩兒無辜枉死的!”
立時有宮人應下聖旨前往鳳儀閣,將彼時早已經睡下的澈月王與王妃請到宜心軒來。
龍璟溟徑直問:“御醫在王妃晌午送來的金絲蜜豆糕裡,查驗出了致使風昭容小產的藏紅花粉沫,王妃要如何解釋。”
“姐姐小產了?”風浣凌原本還有些睡眼惺忪,聞言霎時徹底清醒,“什麼藏紅花粉?臣婦不明白聖上在說什麼,今日晌午臣婦只是想起姐姐愛吃甜食,便將聖上賜的糕點來與姐姐分享,並沒有做多加過任何東西啊。”
“哦?那麼澈月王妃的意思,難道是說朕有意將摻了藏紅花粉的糕點賜予你,卻不想間接害死了朕的龍裔嗎?”龍璟溟暗夜般幽邃的雙眼直直瞪視著風浣凌,似乎要自她的迷茫中看出幾許真相,“但凡是御廚做給朕的東西,都會經專職御醫檢視過才會送上,今日那金絲蜜豆糕是否被動過手腳,找人一問便知。”
不多時,御廚與專職查驗玄帝每日飲食安全的御醫,也都被傳喚到場,齊齊證明了今日送到九龍居的金絲蜜豆糕,絕對不曾摻入過藏紅花的粉沫。
見狀,風清婉面露不忍地道:“四妹啊,今日午時我們才一起共用過午膳,那時本宮還提起近來盛傳的謠言,曾說過斷不相信你會因為懷疑二妹與澈月王關係非比尋常,便與親姐姐反目成分仇。何曾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呈送給玄帝的金絲蜜豆糕毫無問題,經澈月王妃的手再轉送給風昭容時,偏偏便多了藏紅花粉,而風昭容享用時還當成是紅豆粉特意說了一句,當時在場的宮女內監都可以作證。
雖說當時澈月王妃與莞貴妃,也都食用過金絲蜜豆糕,但藏紅花並非毒藥,尋常人服用並無壞處,惟獨身懷有孕者必須禁服,因為達到一定量便會導致小產。
如此一來,所有證據都直接向風浣凌下毒,至於原因也被風清婉一席話道破。
龍璟溟沉聲問:“澈月王妃,你還有何話要說?”
風浣凌雖還跪在地上,卻挺直了背脊道:“臣婦從不曾毒害昭容娘娘,自不會平白擔下這罪名。敢問聖上,臣婦與王爺隨御駕而來所帶物品皆經過清點,其中絕計沒有藏紅花。而在夏宮中若索取任何東西皆會記錄在案,只要讓人查查臣婦是否曾討要過藏紅花,想來便可證明臣婦清白了。”
若是澈月王妃根本不曾申領過藏紅花,也不曾隨身帶來,自然這下毒之人便不會是她。
玄帝當即又著人去查,但卻並非僅僅調查澈月王與王妃是否索要過藏紅花,而是將近來要過藏紅花的記錄盡數調了出來。
結果,並沒有澈月王及王妃相差人員曾索要藏紅花的記錄,反倒是宜心軒裡的魏女官,不久前曾以身體不適血虧體虛為名,向御藥局求取過不少量的藏紅花。
被當眾點名,魏女官立時嚇得面無血色,只顧伏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叩首,竟是連頭都不敢抬。
“原來是你這賤婢作惡!害得本宮險些誤會了四妹,當真可惡至極!”風清婉似乎被氣得不輕,只差沒親自上前教訓魏女官一番,“還不速速向聖上招來,為何要謀害你的主子,謀害本宮二妹腹中龍胎?”
魏女官瑟瑟道:“聖上、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縱然是有天大的狗膽,也斷不敢謀害昭容娘娘和龍裔啊。”
風清婉氣道:“到夏宮以來就只有你一人索要過藏紅花,鐵證如山,你竟然還想抵賴?”
“奴婢沒有,奴婢會去索求藏紅花,其實並非奴婢本意,是因為……”
說到這裡,魏女官似乎不敢再說下去,怯怯的目光欲蓋彌彰地偷偷瞥上澈月王妃方向。
“風昭容腹中龍裔被害非同小可,若是你不老實交待出實情,朕定要誅你九族!”
龍璟溟此言一出,直嚇得身姿單薄的魏女官渾身顫抖得猶如落葉,再也壓抑不住的恐慌悲泣低低響起。
“聖上恕罪,奴婢明年便可出宮反鄉了,斷不能連累家人為我受此重懲啊!奴婢招,奴婢願意將所知道的全部招出來,只求聖上開恩,放過奴婢的無辜家人們,奴婢便獨自承擔所有責罰。”
魏女官再次不住地磕頭,彷彿不知道疼般將額頭撞在冷硬地面上,磕得嘭嘭作響。
龍璟溟道:“你且講真相講明,若你罪不及九族,朕自不會牽連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