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尼佛慌亂中護送赫恩夫人撤離,想起沐橙還在賽場,將人送出安全通道,趕緊逆向返回。
“赫恩小姐!”穿制度的工作人員在人群中攔住詹尼佛,不讓過去。
“赫恩先生還在嘉賓區。那麼亂,出點兒什麼事情,你付得起責任嗎?讓開!”詹尼佛推開攔她的工作人員,如入無人之境地拍開眾人,逆流而行。
嘉賓區亂撞的機甲陸續控制下來,觀眾已經開始有序撤離。槍聲平息後,從二樓月臺上帶下來幾個穿黑色衛衣、戴鴨舌帽的男人。他們帽簷壓得很低,瞧不清楚長什麼模樣,手銬繫系在一條特製的鎖鏈上串成一串兒帶走。
詹尼佛恍惚瞧上一眼,只覺身形、動作似曾相識,爆炸時的血腥場景,忽然在腦海裡浮現出來。扭頭瞧見黏在禮裙上的血色醬末,她撲在身旁給機甲撞歪的座椅上就開乾嘔,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抬頭望向賽場那邊,詹妮弗眼前一陣眩暈。她起身不到十秒,又伸手扶牆,這一次是摸不著東西南北,踉蹌兩步跌在原地扶凳子都站不起來。
沐橙的機甲,囚犯姿勢的姿勢跪在賽場中央。捉小雞仔兒一樣押住他雙臂的諾瓦機甲,抬腳踩他背心上,將他手臂往後折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被媒體和觀眾捧上九霄雲外的英雄,轉眼間淪落到這般地步,捧他捧在心尖兒上的人如何受得了。
暫時的安全,沒能讓捧英雄上九霄雲外的觀眾擁有安全感,都爭先恐後地湧向安全出口,生怕這些角鬥場上的猛獸扭頭又要咬人。他們沸騰、喧囂和恐慌,於詹尼佛而言是沒有任何意義,背景噪音。赫恩先生還在嘉賓區、可能會有危險的事情,也在那一刻成為她內心糾結的結。
安居諾瓦這些年,她以為沐橙專心打比賽,放棄了。沒想到那個人一封密電,竟然讓他重新拿起匕首,刺向赫恩先生。
在諾瓦,這個沒有任何歸屬的地方;在戲龍珠的賽場,這場暗殺與反暗殺的實力角逐裡,一個是收留她給她安定生活的養父,一個是心上人是崇拜多年的英雄,教她如何“拿得起,放得下”?
奧尼達斯·赫恩現在是否安全,詹尼佛一襲鵝黃觀賽禮裙,赫赫然站在嘉賓區最耀眼的位置,他也不曾出現在她面前。
“如果他了呢……”我該不該恨上沐橙?恨上那個狂熱的復仇份子,不顧一切的要把她得來不易的一點點安全感全部奪走,再次將他推上隨波逐流的浮萍之路……
他那麼的奮不顧身,甚至不給她留後路,讓從今往後成為浮萍的她飄去何處?
轟!
Biu,biu,biu,biu,biu,biu,biu……
Biu,biu,biu,biu,biu,biu,biu……
詹尼佛還沒從絕望你回過神來,嘉賓區又響起爆炸聲,隨後槍聲不斷。
“啊……”
“快走,快走,不要慌張!有序撤離,不要慌張!”
“照顧好身邊的孩子和老人,請不要慌張!”
身旁湧動的人群,頓時尖叫聲掀起浪潮,掩埋掉工作人員歇斯底里的喊話。
到這時候,詹尼佛才聽見嘈雜湧動的人群裡,有孩子的哭聲,到處都是!舉目四望,到處都是落單的孩子,有些還在襁褓之中就扔在嘉賓席座椅上,哭得撕心裂肺的也沒人認領。
“都……”父母都遇到意外了嗎?
詹尼佛不敢想,比賽允許帶未成年孩子觀賽,也是近幾年的事情。據說跟警衛系統個升級有關,沒想到今天還是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