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官助理往前一撲，咯吱窩底下夾的糯米糰子險些摔下樓梯。推推攘攘逃命的人群，瞬間將他兩人淹沒在湧動在鞋底之下。
“別放走那小狼崽！她可能是聖火聯盟的奸細。”
阿布林肩上中了一槍流彈，心窩裡仍然沒點兒熱血，要置那糯米糰子於死地。
“讓開！讓開！……想活命的，多給我讓開！”
十幾名職業保鏢持槍撥開人群，去找湮沒在人潮裡、被勒住嘴巴喊不出聲的糯米糰子。
“快救果果……”銀色盾牌後面，持槍狙擊執政官助理的手，丟下手中槍械扣住么雞手腕。隨著她氣息抽動的艱澀感傳到么雞手腕上，感非常明顯。——狙擊執政官助理的，是喆稚綰。她的聲音，跟她口鼻裡抽動的氣息一樣艱澀，“她是……黑……金……”
“我知道。”么雞反射盾抵在身前，擋住繼續朝她二人射擊的鐳射子彈，反扣住喆稚綰手腕，讓她胳膊繞過自己肩頭，將人架起來退到角落裡去。
喆稚綰中彈的位置大多在心肺區，餘光瞄一眼，能數出十幾個槍眼。么雞將她架起來往後退時，她胸腔的淤血就跟滿了似的從口鼻裡溢位來，瞧得人心頭肉一陣絞痛。
鬼使神差的，么雞跟雲歌的精神連結，就在那一瞬間連上了。半真半假祈禱姿勢抽菸的雲歌，猛然睜開眼睛，虹膜上烙下的盡是斑斑血跡，燙得他眼底烈火灼燒一般炙痛。“稚綰……”他輕呼一聲，指間的菸頭落下陽臺，在小巷街沿的地板上，濺起一朵細碎的小火花。
小巷外忽然響起槍聲，遠遠近近的到處都是，真有人跟進城搜捕聖火聯盟成員的機械傭兵打起巷戰來，不曉得是平民，還是自衛隊的。雲歌沒得到自衛隊行動的訊息，又不敢主動跟他們聯絡，害怕暴露住址連累皮皮。
關鍵時刻，別說舍卒子保帥，就算捨車保帥也是必要的。只要黑網的工程師安全，瑪雅星的邊緣人類就有翻牌的機會。
口口聲聲說他不願參戰的雲歌，行動卻很誠實，每一分每一秒執行的都是他最精密的戰略部署。
聽見槍聲的皮皮，往廚房這邊過來了。
雲歌眼眸裡，還烙著喆稚綰身上的斑斑血跡。他翛然轉身，見她沒進廚房，趕緊將陽臺上的推拉門關上，精神連結更改么雞的終極指令：“完成任務之後，務必把芒果果給我帶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顧不得皮皮有沒有聽見他腦海裡過去的指令，衝出去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埋頭在她肩窩裡，抱了好一陣子都不肯鬆手——烙在虹膜上的斑斑血跡鏽蝕了一般，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他生怕自己一鬆手，倒下去的會是皮皮。
“你怎麼了？幹了惹我生氣的什麼壞事，怕我跑掉？”皮皮手指插在他略顯凌亂的頭髮裡，揉二哈腦袋似的揉了揉他的後腦勺。“有你在，擔心我會害怕外面的槍聲？”
“……抽菸把牛奶燒糊了。”羽弗將軍說謊從來都不臉紅的，還信手拈來。
皮皮：“……”
我說，我咋那麼餓呢？
“你快去拯救全人類吧！我重新給你燒牛奶。”雲歌鬆開皮皮，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掰過去背對自己，推著她到計算機跟前，把人摁在椅子上，下巴點一點計算機螢幕。“進度條快拖完了，你趕緊的。”
“我想跟你說，我黑到了‘瑪雅星政權移交令’的密令版本，需要首席執政官基因金鑰和手寫簽章才能生效，只有這個版本管控局總部才認。”皮皮調出螢幕上的密令，詢問雲歌。“但是我不敢發給么雞。阿倫戴爾的資訊攔截技術太嚴密了，破解之後會觸發警報紅線。怎麼辦？”
么雞精神連結回覆雲歌：“我已獲得密令版本。”
雲歌審視“大智若愚版工程師”的眼神審視皮皮，很輕很輕的一個菠蘿蜜敲在她腦門上，“你傻了嗎？你黑網的計算機是么雞的副本，她能自動獲取資訊。”
在陽臺上，祈禱姿勢一個字一個字蹦“舊版政權移交令”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