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檸見男人一臉緊張兮兮、忐忑不安的模樣,知道他性格敏感,便好笑地搖了搖頭說:
“沒啥好生氣的,以前我總顧忌著家裡的爹孃和弟弟,對沈玉處處忍讓,其實像她那樣的性格就該讓她狠狠受挫一次,否則只會得寸進尺,到時候還可能傷害到大安小茹。”
前世經受過的痛苦和教訓,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沈玉就是一顆毒瘤,傷筋動骨也得動刀子除掉。
羅錚比她更有魄力和決斷力,心腸更能狠得下去,而她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反而束縛了手腳,一次次縱容了沈玉的變本加厲。
如今這個結果,她反而得到解脫。
現在的沈玉聲名盡毀,怕是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能得到沈檸的理解,羅錚重重鬆了一口氣。
這事兒他一開始就不打算對沈檸坦白的最重要原因其實就是怕她的不理解。
兩人行了不少路,迎面便看見了腳步匆匆走來的阮愛香。
阮愛香現在也沒心思管沈玉,她平日裡就算再怎麼慣著沈玉,可是現在發生了這麼多事,她對這個女兒也是生氣,現在沈振松病了,她一早起來準備了乾糧,提著竹籃子去秋水大隊找沈檸,結果在路上遇見了他們。
沈檸說:“娘,我們來接你去縣醫院。”
“誒。”阮愛香很高興沈檸能來接她。
她沒什麼文化,很少去縣裡,如果沒有孩子們帶帶也不知道咋去,她就怕沈檸心裡有意見不肯來接她,所以趕早去秋水大隊堵沈檸,不過,難得沈檸還懂得來接她去縣裡。
算她有良心!
他們三人一路到公社搭了公車去縣裡。
羅錚他們到縣醫院病房的時候,沈振松已經醒了,只是沒什麼力氣,人病懨懨的,沈棟正在喂一點稀飯給他吃。
阮愛香一來,就把稀飯接過來,自己喂男人吃飯。
沈檸把上次羅錚買來沒拆封的麥乳精放在床頭,叮囑沈棟得空了就一起泡了喝補充營養。
沈振松沒什麼胃口,吃了兩口就不想吃了,聲音虛弱沙啞地喚著沈檸,“檸丫頭,你來……”
沈檸找了把椅子坐床邊,“爹……”
“爹對不起你……”沈振松眼眶濡溼。
沈檸寬慰道:“爹,你說啥呢,哪有什麼對不起的?”
沈振松老淚縱橫,“現在家裡的名聲都給玉丫頭敗光了,我就怕連累了你和你弟弟,以後都要給人戳脊梁骨,可咋好好生活吶?”
阮愛香抹抹眼淚,她已經不知道該為沈玉說什麼辯解的話了,就算她再不疼沈檸,可是沈棟到底是她兒子,因為這名聲,以後都沒法子說親,更別談娶媳婦兒了。
沈棟也是一臉憂鬱。
從小的生活環境讓沈棟很難有高興的時候,他的性格里有很濃重的悲觀色彩,性子沉靜卻又敏感自卑,跟前世的沈檸如出一轍。。
沈檸握著沈振松的手,流著眼淚,“爹,日子是自己的,咱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請相信我,沈玉怎麼把家裡的名聲敗光,我就跟小棟怎麼把名聲一點一點掙回來,小棟會過得很好,我會讓他繼續讀書,不會讓他一輩子給大隊養豬,我一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