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的,這時候我聞到大祭司身上發出一陣極其難聞的臭味,很像是公安局停屍房裡的氣味,可比那還要難聞。
看著自己被我和師叔攔在中央,大祭司臉上的肌肉瞬間變了,並不是變色,因為他臉從來就沒有過什麼表情和血色,而是他臉上橘子皮般的面板,瞬間極速老化了,十幾秒鐘後,竟然一塊塊地掉下來。
我和師叔被嚇的後退了好幾步。
大祭司渾身都在顫抖,臉上、手上的皮一片片張下來,喉嚨裡還發出一股類似於老牛叫的聲音,一聲高似一聲,也就一分鐘的時間,原本只是看著讓人陰冷的瘦老頭,已經變得像一隻厲鬼。
對!是厲鬼,臉上、手上都是乾肉連著骨頭。我腦海裡貧乏的詞語中,只有這個詞能與眼前的大祭司相對應。
“不好!他這是要現原形啦!小振。趕緊念‘黃河鎮鬼人’!”
“黃河鎮鬼人”是我們黃河道教裡,歷代掌門才會唸的道咒,算起來所謂的黃河道教到我師父那一代已經結束,這是叔祖定下的——黃河道人只是十八代。
我呢,只算是繼承了師傅的衣缽,但第十九代黃河道教掌門人的帽子卻是不能戴的。
我念起“黃河鎮鬼人”,師叔也把拂塵往身前一橫,嘴裡念著什麼。
眼看著這大祭司身上的肉逐漸的掉了下來,他似乎十分疼痛,張牙舞爪地在原地打轉。這時候無數的蟲子從他的爛肉裡鑽出來,紛紛四散而去,有有蜈蚣、蠍子、蜘蛛……還有一些說不上名字的噁心蟲子。
“趕緊弄死這些蟲子!”
師叔朝著圍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專案組的警察吼道。
張凱龍反應還算快,大喊道“用腳踩”,人便衝了上去。
如果單獨地看到這一幕,我想大部分人都會笑的,十幾個警察就像小孩一樣用力踩地上的小蟲子,可是當時在場的每個人都很緊張,因為都知道這是些可怕蠱蟲。
沒有辦法啊!我天生害怕這樣的小蟲子,又看到他們是從爛肉裡鑽出來的,心裡就發毛了,很自然就走了神。一走神,嘴裡的咒停頓了。
就在此時,我看到一道白光從大祭司的身上飛了出去……
還沒等我明白是咋回事,張凱龍他們已經滅掉了從大祭司身上爬出的蟲子,然後很有紀地也衝了上來,七八十來個人瞄準依舊在舞動的大祭司,就是一陣亂射。
一陣噼裡啪啦的槍響過後,大祭司緩緩的倒下了。
死了?這突發的一幕讓我心裡一樂,自言自語道:不是說這東西不怕人類的武器麼!這也挨不了槍子啊!可扭頭看師叔,師叔卻是一臉的愁容。
“老孫,這老巫師被我們幹掉了!你咋還是這副表情啊!”
師叔冷哼一聲,聲音低沉地說:“哼!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啊!”
“啥意思?他不已經死了麼?”
“你去看看,地上躺著的是什麼東西吧!”
師叔說著揮了一下拂塵,走向了人群。
難道還沒死?我腦子裡瞬間就冒出了十萬個為什麼。
回想一下,剛才真有些奇怪,槍子彈射到老傢伙身上後,就像打進了幹木頭裡,聲音發悶。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他屍體前,越瞅越覺得奇怪,地上分明是一具乾屍嘛!枯黃的骨頭上僅連著一點已經發黑的了肉,就好像死了幾百上千年一樣。
難道這是老傢伙本來的面貌?想想剛才大祭司一瞬間的變化,由一個乾瘦老頭變成了一具乾屍,只用了不到二分鐘,我心裡更疑惑了。
師叔從人群后面重新回來時,手裡提著一個袋子,老於緊跟在他身後,手裡也拿著一個袋子。
“師叔這大祭司咋變成這樣了!”
師叔臉上還是很陰沉,隨口回道:“他本來就是這個樣,你之前看到的那個瘦老頭是虛幻啊!”
說著師叔從手中的袋子裡抓了一把白花花的東西,走過去撒到了大祭司身上,又抓了兩把撒到了那百年蠱童的屍體上,隨即這兩具屍體發出了陣陣惡臭,燻得所有人發出了一陣陣的咳嗽。
“老孫,這是啥東西?”
我問道。
“鹽,是海鹽!”
說完他喊來張凱龍,對他說:“張大隊長,麻煩你的人在每具屍體上撒上兩把鹽,然後讓那些中了蠱毒的父女和孩子都吃一口。”
我和張凱龍不知道為啥要這麼做,互望了一眼,還是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