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三個湊在了一塊,王二搗蛋就商量我倆,偷著把后街胡大娘家的母雞買了,然後去鎮上搓一頓。胡大娘是個老寡婦,平時也沒什麼收入,家裡養了七八隻母雞,每攢上幾十個雞蛋就去集市買。
那天下午我們用白酒拌上玉米,撒到了她家院外,很快就有兩隻母雞醉倒了,我抱了一隻黑色的,小壞抱了一隻花色的,三個把母雞用袋子蒙起來,騎著兩輛腳踏車到了鎮上。
這一次賣了五十多塊錢。
高興的我們仨上蹦下跳,就想著再進行第二次“偷盜”,然而第二次的時候就被恰好出門的胡大娘抓住了。
一看到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雞被我們偷著買了兩隻,她立刻嚎啕大哭起來,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就去李小壞家,說要砸爛他家鍋(李小壞家距離胡大娘家最近),最後他們兩家各賠了五十塊錢,這才了事。
也許是看我年齡小,又是個孤兒,胡大娘並沒有難為我,甚至連一句訓斥的話都沒說,這反而弄得我心裡很不得勁。
過完正月十五,王二搗蛋就被他爸爸送去投奔了一個遠方叔叔,在一家建築公司打工。
三個人半年沒見,各自經歷了不少事情,一邊喝著酒,一邊暢所欲言起來。
王二搗蛋所謂的談資,無非是哪個大老闆一年賺了多少錢,哪個老闆在外面包養了幾個小三,又或者是晚上,哪個打工仔和打工妹偷著約會,為了省錢開房,直接在廠子外的樹林子裡幹了起來……
惹得我和小壞聽了哈哈大笑,剛吃到嘴裡的花生米便噴了出來。
李小壞沒有說自己的事,而是把我在賀蘭山的事情挑著摘著說了一通,當他聽李小壞說到我被選為了“種人”一連圓了幾十個妙齡女孩做媽媽的夢時,他雙眼都直了,非要拉著我們帶他去。
又惹得我和李小壞笑得前附後仰。
三個人幹掉兩瓶白酒,我倒是沒什麼醉意,可他倆說話都大舌頭了。
李小壞問王二搗蛋:“蛋哥!你這次回家有事啊?”
“也沒啥事,我們建築公司包了一個清理黃河淤泥的工程,這不恰好在咱們區嘛,我就順便回來看看,而且……而且聽我爸說這段時間村裡發生了很多事……”
“在村裡待幾天?”我隨口問道。
“明天就得回去!在外打工不比在村裡,時時處處都人管著,不自由吶!”
三個人直喝到下午三四點,氣得快餐店裡的服務員瞪了我們好幾次。
三個人唱這歌,互相攙扶著出了快餐店,風一吹,倆人就像放彩花一樣,“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我們膩膩歪歪回到村子時,已經是六點多鐘,夏季的六點多鐘太陽還挺高,只是沒有中午那麼炎熱了。
我們剛走到村口,就聽到另一側傳來“嗚嗚嗚”的奇怪聲音,好像是很多人一起在吶喊。
本來我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也喝的大半斤酒,正想繼續進村的時候,那邊又傳了一陣“嗚嗚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