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呢?”
沈硯知明顯不耐煩了,“沒有如果,我不回答假設性問題。”
“像周時與的畢竟是少數,還有很多名門閨秀可以選擇,夫人很快就會為你安排下一次相親。這不是假設,或許明天,或許下週,你拒絕得了嗎?”
沈硯知沒見過這麼倔的人,“開開心心出來玩,遇到馮部長是個意外,我以為過去了,過不去了是嗎?”
“不關馮部長的事,我是問你個人問題。”聞溪很少追問,這次甚至有點咄咄逼人,非要他一個表態,“你拒絕得了嗎?你會跟她們結婚嗎?”
沈硯知胸口起伏,脖頸間浮起一層汗液。
雄渾、溼黏,有憤怒,有無奈,各種情緒交織捻揉在一起,互相撕扯著他。
他是沈家的獨子,沒有兄弟姐妹可以和他分擔,他既獨享了家族榮耀,也只能獨自承受家族束縛。
學業、事業、婚姻,乃至一整個人生,他都要在家族的規劃中按部就班地完成。
事事最好,件件完美。
他這代的子弟,投胎就是勝利,從小接受最好的精英式教育,他們生來就是為家族榮耀而服務。
不說遠的,就說近的,楊韶柏,他又何嘗沒有反抗過?
在國外躲了幾年,三十歲一到,楊父下了死令,必須回國結婚。
飛機一落地,他就被接去了自己的婚禮現場。
反抗的過程太漫長,太艱難。
抽筋扒皮,身心俱疲。
最後,還是要妥協。
他自知不夠強大,而聞溪又太弱,他們都承受不起反抗帶來的後果。
良久,沈硯知沉聲開口,“我不知道。”
聞溪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在他說不知道的時候,她就知道了答案。
到白頭,奢望而已。
——
初七上班。
沈硯知早上出門後一直沒有回家。
楊從心打去電話詢問,他說要準備三月份的重要會議,住單位公寓。
“行,既然你不回來住,那我就讓聞溪住到開學了。”
沈硯知聲音不悅,“媽,您還在懷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