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剛鬆了一口氣,沈開遠忽然在樓梯半道停下,她不敢吸氣。
沈開遠看著她淡淡一笑,找了這麼多年,原來就在家裡,一葉障目啊。
聞溪一下立正,心跳如雷。
楊從心推著沈開遠上樓,“快走吧,你在,他們不自在。”
沈開遠拉著妻子一起上樓,一邊往上走,一邊悄悄地問:“我都笑了,還嚴肅嗎?”
“豈止嚴肅,是嚇人。”
“……”
第二天,胡憶慈帶著二老,一大早就來到了沈家。
一聽說聞溪回京,二老一刻都等不了,一定要見孫女。
胡憶慈也等不及了。
哪怕不能相認,見一見也行。
老爺子出來招呼客人,跟馮家二老嘮家常。
唯獨不見聞姝之。
不敢出來。
自從聞溪的身世秘密揭露後,聞姝之就成了徹頭徹尾的罪人,之所以還在沈家待著,全靠臉皮厚。
老爺子跟她說得很清楚,她的行為已經構成刑事犯罪,是要坐牢的。
聞姝之讀書少,見識淺,也不懂法。
一聽坐牢,害怕得很。
楊從心來到房門口敲門,“出來吧,沒人怪你。”
聞姝之不敢吱聲。
不敢面對胡憶慈,不敢面對聞溪,更不敢面對親生女兒早已過世的事實。
她的女兒就叫聞溪,出生證明上清清楚楚寫著的。
不斷洗腦,把謊言洗成了事實。
楊從心耐心相勸,“你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聞溪回來了,這件事總得告訴她,如果你真為她好,就出來面對。”
聞姝之大概知道躲不了,開了門。
門一開,門口不止站著楊從心,還有胡憶慈。
她幾乎快認不出胡憶慈了,光陰如白駒過隙,一晃,就是二十四年,她們都變了模樣。
“你就是聞姝之吧,”胡憶慈先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胡憶慈。”
聞姝之眼神閃躲,連退兩步,低著頭,卑微到塵埃裡。
忽然,“噗通”一聲,她直接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