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晚,那一大盒,用完了。
誰知,沈硯知囂張地說:“用那玩意兒幹嘛,一浪費錢,二浪費精力。”
聞溪錘他,“你幹嘛學楚璇說話?”
“呵,還別說,小炮仗句句真理,想想這些年,我浪費了多少?!”
“楚璇莽撞,你也莽撞?”
“我早該莽撞點!”
“……沈硯知,這樣會出人命的。”
沈硯知親吻她的嘴唇,鄭重道:“那正是我所期盼的。”
“大年初一燒頭香,我向佛祖許了三個願望,一願全家幸福平安,二願長輩身體健康,三願你我修成正果添丁添福。”
聞溪打趣他,“你這麼多願望,佛祖會覺得你太貪心。”
“不,我三十二年來第一次燒頭香,佛祖能感受到我的誠意,定助我願望達成。”
聞溪抬起下巴回吻他,“其實,這也一直是我的願望。”
沈硯知一笑,“我知道,到白頭。”
事後,沈硯知終於踏踏實實地睡著了。
聞溪上了個廁所回來,看到沈硯知側睡著,露出一整個背部。
她拉起被子,幫他蓋好,忽然看到他背上有一片細細長長的傷疤。
親密時她摸到過,糙糙的一片,她以為是疹子之類的,沒在意。
親眼看到,心裡一抽。
有兩三道尤其明顯,長且深,還有縫針的痕跡。
那年,沈夫人心臟驟停,沈先生回國後,用戒尺打了他一頓。
當時她在學校,沒見過他,更沒見過他的傷。
是聞姝之告訴她,沈硯知被沈先生打得皮開肉綻,沈先生好面,不許聲張,不讓送醫,請了醫生到家裡診治,沈硯知在沒打麻藥的情況下縫了四十五針。
四十五針。
沒打麻藥。
生縫……
回憶的口子一旦被撕開,那些深刻的悲傷情緒就源源不斷。
猶記得初到英國時,她人生地不熟,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而又慌亂。
忙著租房子,忙著上學,忙著打工。
她以為,用忙碌填滿生活,用時間治癒傷痛,一切都會淡忘的。
可當她路過西餐廳,看到廣告牌上的牛排,她的心就會像撕裂了一樣。
突如其來。
猝不及防。
牛津市的街頭有很多牛排館,她走到哪都能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