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聯絡酒店前臺送機,沈硯知自然就知道了她的航班資訊,再順便幫她升個艙坐一起,有楚璇這個自來熟的話癆在,不怕她再誤會。
回到家,沈硯知被叫去了書房。
自從那一頓戒尺之後,父子倆的關係變得極其微妙,沈硯知不再主動向沈開遠彙報工作。
問他,才說,說得也不多。
沈硯知調去杭城之後,見面機會少了,父子倆幾乎說不上什麼話。
“去一段時間了,適應嗎?”
“嗯。”
“有沒有棘手的事?”
“沒。”
“有就說,我在杭城呆過八年,人脈都在。”
“沒有。”
沈開遠默默嘆氣,兒子好像已經不需要他了,“硯知,你三十有二了,又黃一個,不著急?”
“既然您提起這個話題,我倒想問問,我們沈家有必要聯姻嗎?”沈硯知問得直接,“選親家等於選合夥人,您能保證這個合夥人一定沒問題?”
“即便合夥人沒問題,女方比如像楚璇這樣,我和她都對彼此無意,難道我們還要一輩子貌合神離、同床異夢?”
沈開遠沉默,良久,吐出一句話,“這是你的使命。”
“我從未忘記自己的使命,只是,沈家還要如何興旺?現在還不夠嗎?非要犧牲兒子終身幸福,沒苦硬吃?”
“爸,您和媽鶼鰈情深,那您有沒有想過,您若是沒有娶到我媽,娶的是別人呢?是否會覺得這世間的歡聲笑語都與自己無關?”
沈開遠表情凝重,沒有立刻反駁,也沒有勒令他閉嘴。
“今天楚璇的話讓兒子震驚,倒不是震驚她這些話的本身,而是震驚,兒子竟然不如一個小姑娘果敢。”
“爸,兒子活了三十二年,只愛聞溪一人,我想娶的也只有聞溪一人。如果不是她,誰都無所謂,您大可以隨意選擇,不必問我的意見。”
沈開遠沉聲問道:“聞溪的禮我見了,你們一直沒斷?”
沈硯知冷哼,“呵,我倒是想,可她多聽話啊,你們不願意,她根本不理我。”
“您兒子沒出息,做不到讓您百分百滿意,兒子只想擁有普通人最尋常的幸福,與相愛之人相守一生。”
沈開遠沒再開口,一個人待在書房裡待了好久。
與相愛之人相守一生,多麼樸實的願望,可身處金字塔尖的他們,卻未必能擁有。
京城航站樓。
聞溪在登機處又遇到了沈硯知、楚璇和宋濤。
楚璇主動說:“給你升艙,費用我出。”
聞溪意外,立刻謝絕,“多謝,但沒必要。”
“我有事拜託你,而且只有你能幫我。”
“什麼?”
“我喜歡秦懷,我要追他,你幫我約秦懷出來。走走走,我們上飛機再說。”
“??”聞溪被拉著走,第一反應就是轉頭看沈硯知。
在公共場合的沈硯知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情緒穩如泰山,彷彿絲毫不覺得自己頭上綠得出油。
聞溪心想,不是準備結婚了嗎?未婚妻當他面說喜歡秦懷,要追秦懷,他一點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