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低著頭,慢慢走上前。
“這件事你有沒有往外說過?”
“沒有,”聞溪搖頭,信誓旦旦地保證,“我一個人都沒有說過。”
“好,你沒有到處宣揚說明你是有自知之明的。聞溪,你是我親手教養出來的孩子,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我知道你心裡有分寸。”
聞溪咬著唇,夫人想說什麼,她心裡門清。
“硯知血氣方剛,用下半身思考問題,那你呢?”
“也願意以色侍人,成為他的禁臠?”
聞溪嘴唇咬出血。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反正都是當二奶,給別人當,不如給硯知當,是吧?”
“那天硯知對我說,我精心養育你十年,給別人,不如給他。”
“你聽聽,你倆的話,是不是一個意思?”
聞溪的眼圈一下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
呼吸很緊,胸口悶脹,心臟撕裂一般疼。
她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你這麼跟了他,算什麼呢?”楊從心的口吻,不是站在兒子的角度,而是站在了聞溪的角度,“除了**的歡愉,他能給你什麼?他能大大方方帶你出去,向別人介紹你是他太太嗎?還是他允諾過你未來嗎?”
聞溪搖頭,兩道熱淚同時滑落,滴在地板上。
“聞溪,我把你養大,我才跟你說句實話,就沈硯知這個人,他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你明白嗎?”
“他現在仗著一腔熱血為愛瘋狂,那是因為他走得太順了,沒遇到過什麼大的波折。等他經歷多了,苦頭嚐到了,他自己就會屈服,到時候,他要娶妻,你怎麼辦?”
聞溪已經淚流滿面,眼裡除了淚水,就是迷茫。
楊從心頓了頓,緩和著激動的情緒。
聞溪哽咽道:“夫人,對不起……”
“我知道是我兒子混賬,你,沒那膽。是我,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不……”聞溪搖頭,惶恐不安。
“是我沒把兒子教好,才讓他做出這種不負責任的事情。”
聞溪壓低了身體。
她太弱,不能爭取一點。
也太自卑,沒有任何底氣。
一個底層人,沒有資格去質疑和反駁人上人。
說到動容之處,楊從心亦是心力交瘁,“沈開遠能坐上今天的位置,也有我楊家的助力。男方女方一旦結婚,就是兩個家族合二為一,兩家的勢力共同為下一代保駕護航,託舉著讓他平步青雲,少一方都不行。你呢?你能給他什麼?”
聞溪唯有搖頭。
不拖累他已經不錯了。
“是沈家和楊家共同託舉了他,他身上流的血,他肩上的責任,他骨子裡的使命,都讓他不可能違背家族。”
“一旦入仕,他不能行差踏錯一步,多少人眼紅,多少雙眼睛盯著他,越是高位,越不能有越軌之事。他將來註定要娶妻,到時候你去哪?”
“之所以他現在還能任性,是因為他爸還不知道。”
“你們就慶幸吧,慶幸我還願意幫你們兜著瞞著。”
楊從心起身上前,將哭癱的聞溪扶起來,“我不是你媽,你不用跪我,這件事我也不逼你,道理我都跟你講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要麼短痛,要麼長痛,你們沒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