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知聽了,預感很不好。
人人都羨慕他的出身,人人都仰望他,其實,他每天都生活在高壓下。
父母的期望,工作的繁瑣,自身的使命,如果沒有強大的核心,他走不到今天。
正走著,前面圍了許多人,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聲。
“是一諾媽媽。”聞溪心揪起來,加速往前跑。
那是一座大橋,一個白衣少年站在圍欄之外的邊緣處,立於風中,瑟瑟發抖。
“許一諾,回來,聽見沒有?!”
媽媽越往前,他就越往前。
“媽媽,我寫完你佈置的作業了,可是,寫完了還有,寫完了還有……”少年崩潰,“我永遠達不到您的要求,我永遠成為不了您的驕傲。”
“許一諾,這麼多人看著,你不嫌丟臉嗎?”媽媽被路人勸,讓她別再罵孩子,可她依然歇斯底里,“許一諾,想死就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死,我們母子倆安安靜靜地死。”
聞溪推開人群,衝到圍欄前,“一諾,你在幹什麼?!”
見到聞溪,少年慌亂的眼神彷彿定了定,又慚愧又自責,“聞老師,我不想讀書了,對不起。”
“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不要做傻事,你很聰明,又自律,又上進,你想做什麼就做,不想做什麼就不做,沒關係。”
一句“沒關係”,讓少年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然,在母親多年打壓式的教育之下,聞溪的鼓勵只是杯水車薪罷了。
“許一諾,你過來!”媽媽瘋了似的往前撲,想要翻越圍欄。
少年窒息了,閉了閉眼,張開雙手,突然往後倒。
眾人驚呼,媽媽也驚呼,“許一諾,不……”
“一諾!”聞溪第一時間爬上了圍欄。
她會游泳,她要去救人。
下一秒,沈硯知一把抱住她的腰將她拽下,“這橋十多米高!”
“可是……”聞溪要懟,一回頭,看到沈硯知在解皮帶,“你……”
沈硯知動作迅速,解開扣頭後直接將皮帶抽出,脫了皮鞋,一手拿著皮帶,一手在圍欄上一撐,縱身越過欄杆,直接往下跳。
沒有一絲遲疑,直接跳。
眾人又是一陣驚呼。
聞溪愣住,不敢置信,腦海中皆是沈硯知剛才對她說的話,這橋十多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