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平衛府的案事房,官嬋飛把西鑰和夏尋叫了回來,春斬、秋隱和冬藏等人則繼續巡街,以防大月之夜出現任何差池。
管蟬飛得知玄極的地下密室被堵死的另一密道還沒清理完,認為夏尋辦事不利,根本不給解釋的機會,狠狠的訓斥了她一番,夏尋十分委屈的低著頭不敢還嘴,西鑰在一旁也低著頭不敢吱聲。沒辦法牧只好出來打圓場,“這樣看來,那密道事先是設計好讓其塌方的機關了,就是防止意外發生,以便脫身之用,或者密道的另一頭還有別的秘密,這樣能換取時間方便轉移,這也不能全怪夏尋等人,畢竟這是玄機和千百香他們早做好的防備之策。”
官嬋飛也知道不能全怪夏尋,自己這個邪火不知如何而起,就這暗道之事連巴葡斯都不知道,看牧說話了,就個臺階就下了,不再訓斥夏尋,坐在那裡一聲不吱。夏尋偷偷瞄了一下牧,投來了感謝的目光。
牧道:“明天還是好好去城外查查吧,沒準這密道就通向城外也說不準。”
官嬋飛點了點頭,牧道:“那這裡沒什麼事,我就先撤了。”說完一拱手麻溜往外走,官嬋飛想張嘴挽留一下,一看西鑰和夏尋都在,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牧回到大街上深深喘了一口氣,緩解一下剛才壓抑情緒,心想這女人一多啊,實在陰氣太重,讓人喘不過氣來,更何況這一生氣就更讓人受不了了。
他溜溜達達的走著,一抬頭前面到了萬麗坊,這才發現自己走反了,本來是要回望蘭堡的,怎麼鬼使神差的晃到萬麗坊來了。猶豫再三還是決定進去看看大玉娘現在怎麼樣。
門口迎賓的換了人,年紀較比之前的那個老頭要年輕許多,也就五十出頭的樣子,挺精明的一個人,一眼就認出了牧,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牧趕緊做個手勢讓他千萬別喊,“我就是過來看看,大玉娘在嗎?”
“在,在,您隨我來。”
“這樣你先進去通報一聲,然後我再自行進去。”
“好,好,您先等著,我馬上就去。”這人說完就跑了進去。
不一會,寶娘出來了,緊張的四處張望,這才發現牧躲在雕塑旁邊。
寶娘道:“是什麼風把城主您給吹來了,我第一次見到您時就發現您不是普通人,還是我們小玉孃的眼光好,真是慧眼識英雄,可惜啊,她太命薄,沒等到享福的這天就去了。”寶娘說著用手帕擦著眼淚,牧看得出,這是真哭,不是裝的。
她這一哭牧也很傷感,“你也不必太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況且小玉孃的仇我已經給報了,她在天之靈也能有個安慰。”
寶娘連連點頭,“你看我,這,這是怎麼了,您快隨我來,大玉娘坊主在等您吶。”
牧半低著頭,用手捂著半張臉,生怕再有人認出他來,跟在寶孃的後面穿過大廳,來到後院。其實他是多次一舉,大廳內的客人不是眼神在盯著中間圓臺上的薄衫跳舞女郎就是忙著跟著陪侍的美女們做著親暱的舉動,哪還有人有功夫願意看一個男人一眼的。
大玉孃的屋子與小玉孃的只是一牆之隔,她當上了大坊主也沒搬到千百香那個偌大的房子裡去住。
寶媽敲了敲門,大玉娘把房門開啟,露出面容,牧彷彿又回到了和小玉娘風雨桃花的那個夜晚,她們長得太像了,就連這一開門撲面而來的香味都是一樣的。牧怔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這院中的桃花已半落敗。寶娘看牧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也不敢貿然相問,道了聲安就走了。
大玉娘猜出了牧的心事,“都已經過去了,我們要活的好,小玉妹妹她定會開心的,況且她以前經常頌神,一定能有個好的轉世的,也能重新好好過一回正常人的生活。”
牧跟著大玉娘進了房內,強顏歡笑道:“你怎麼沒搬到千百香原來的那個房子住,應該比這個大很多吧。”
大玉娘笑著道:“哪裡住豈不是一樣,睡覺都是一張床,在這裡我還能陪陪小玉妹妹,她的那個房間一直還是原來的樣子,要搬過去我反倒會睡不踏實了。”
牧在屋裡唯一的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屋內陳設的一切,跟之前小玉孃的房間一般無二,心想這對苦命的姐妹真是如此情深意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