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著,出去走走……”
張小閒對著小婢女擺出一張看似很輕鬆的笑臉,其實他的笑,在外人看來,並不比哭好看多少。
彎彎有些不理解,小閒哥哥今天是怎麼了?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庭院裡修煉刀法,怎麼這會子有了閒情逸致去到外面去。
顧不上彎彎投過來的滿是狐疑的目光,張小閒挎刀,從自己的小院裡走了出來。
清風拂面,花香淡淡,水般溼潤的氣息當中,張小閒朝著自己常去的湖邊走去。
站在小湖的岸邊,看著月夜下的湖水波光粼粼,竟是似天上銀河盪漾。
看著這般好景緻,遙望廣闊寂寥天際,他的心情似乎也變得豁然起來。
摸了摸腰間挎刀,想著在這裡演練一通也是不錯。
只是張小閒剛剛抬手想抽出腰間刀,就覺得自己身邊,突然之間出現了一道人影。
這人影猛地看上去有些許眼熟,只是仔細一看他的容貌卻並不認識。
只見那人穿著一身緊身的深灰色袍子,瘦高的身材,一雙深奧下的眼眸中透露出極陰冷的寒光,雙手負與身後,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張小閒自小生活在深山,整日以捕捉各種獵物為生,大些便成了邊城小卒,殺敵無數,在這種環境里長成的他,對自己身邊存在的危險有種自然的感知。
現在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和危險,因為他看似平常無異的周身,都透出一種駭人的殺意!
“我不認識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來殺我?或者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怨?”
張小閒不等那人開口,先行問道。
那男人見張小閒猜度到他的來意,也沒有做出什麼驚訝的神態,只是微微挑眉,“看來你確實有些聰明,不過,就算你知道了也不能改變什麼,因為,今天夜裡你必須死!”
說著那人又扯了扯略顯僵硬的嘴角,問道:“莫不如咱們直接一點,你要打算怎麼死,被我殺掉,還是乖乖的投湖自盡?我覺得還是選擇第二種死法比較好,因為那樣的話,你可能會少受一些罪!而且你的家人朋友也更加容易接受,最大的好處是,你的死不會引來麻煩!”
“我不會死!”張小閒瞪了那男人一眼後,正色說道:“還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陌生男人聽罷,微微蹙眉:“其實你問這些沒有意義,不是我想要殺你,而是我不能去得罪的一個人,或者說我根本得罪不起的一個人想要你死的人,所以,很抱歉,你的生命只能到這裡為止了!”
張小閒聽罷,故作遺憾的搖頭嘆息了一聲,“這麼說來,我是在劫難逃了,可是,我不想死怎麼辦?或者你殺不了我呢?”
那男人一聽,稍微一愣,隨即爆發出一聲刻意壓抑的笑聲,“恐怕這事你說了不算……”
話音一落,男人似乎很是不願意在這裡多做逗留,竟是眉頭猛地挑起,瘦長的身軀微微一動,接著,出現了讓張小閒為之驚詫的一幕。
那人身上竟是有一道人影從其中剝離出來,然後以迅雷之勢對著張小閒就衝擊了過去,人影浮動若青雲漂浮,看似如仙一般飄逸劃過,但那道影子在接近他身體的時候,帶來的卻是無比駭人的煞氣。
張小閒大驚,急忙抽身去躲,並趁著這個空擋,隨手抽出了腰間的刀。
那寶刀早就察覺到了某種危險,一直在嗡嗡作響,在套種顫動不已。
剛剛被主人拔出,便閃過一道黑色的奇異的光芒。
然後一刀一人,巍然立於湖邊。
那向著張小閒攻擊過來的人影,似乎在他拔出手刀的那一刻,明顯的感受到了某種悍然味道。
竟是稍稍一頓,不過,很快就再次衝了過來。
張小閒此刻絲毫不敢放鬆,他面對的對手單看這僅僅擊出的一招,就知道絕對是個修為深不可測的修行者。
只是自己現下剛剛入了不惑,若是和這樣一位,一眼看去就知道比自己修為不知道要高多少的人正面相對,那他也許只有立刻被殺死的份。
所以,他除了利用多年來歷練的殺敵本事,還有手中這把刀,全力應對這個突然而至的對手……
張小閒何嘗不明白,儘管自己竭力抵擋, 恐怕今天他也不會免除被殺死的後果。
因為對手實在太強大了,像是已經入了御光境還是出竅境,大可能是出竅境界。
可他現下只是一個剛剛入了不惑的人,若想要用自己的那點修為抵擋這高人的話,幾乎一點勝算也無。
所以,張小閒只能選擇最笨的以往他經常在戰場和山林間,用於對法那些敵人和野獸的也許是最直接,最有效果的戰鬥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