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一愣,急忙轉頭去看,卻見一身著鴉青色長衫,手拿骨扇的二十多歲的消瘦男子,從外面走來。
“哎吆!齊四爺,你老人家怎麼來了?”中介管事一看來人,立刻上前恭敬的施禮招呼。
誰知那齊四爺竟是眼皮都沒有對他翻一下,而是直接朝著張小閒走過去。
“方才,你說的什麼,可再說一遍?”
張小閒一思忖,知道來的這位就算不是那宅子的主人,也是關係相當緊密之人。
又見他如此步步緊逼,便看著他坦然道:“我說,你們本就無意賣出那宅子,要不然也不會這般漫天要價!”
聽張小閒如此一說,那位齊四爺竟是一愣,他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少年良久,冷笑問道:“你應該不是臨安人吧,說話這般肆無忌憚,就不怕惹得我齊四爺一怒?”
“倘若我說的是真的,那你有什麼可怒的?你能做難道別人說不得?”張小閒毫不猶豫回道。
這下可把站在一旁的中介管事給嚇壞了,這是要出大亂子啊,有人竟然不敬這尊佛,說出如此挑釁的話,活的膩歪了?
“呵呵,齊四爺,這個他不是……”管事好心,似乎想要從中調停,可是那位齊四爺,此時卻在楞了一瞬後,仰天大笑。
對著張小閒說道:“對,你說的對,可爺現在就是要漫天要價,對了,剛才和咱們中介行,報的是三千三百兩現銀對吧,好,現在改了,四千兩,一個子都不能少,你們要不要?”
“你,你……”張雲兒在一旁,看這人如此的蠻不講理,氣的早就紅了小臉。
齊四爺看著張小閒,見他不置可否,再輕斜了眼張雲兒,然後笑著轉身:“既然都沒有大的胃口,就不要說什麼酸話。”說完竟拂袖而去。
……
找宅子的事,沒有著落,現在加上張府想要的那宅子也好像不成了,張小閒和張雲兒都有些悶悶不樂,不過,好在他們都不是那種遇到難事就退縮不前的。
從中介行出來,兩人開始沿著街道漫無目的的走下去,似乎只有這樣才會有希望一般。
不知不覺間,竟然把大半條西柳街逛了一個遍,結果只是看著這裡像模像樣的建築和精緻院落,望而興嘆。
走過正街,向著后街轉去,走了沒多久終於在一所臨湖的院落前,張雲兒首先停下腳步。
望著前面的比別家更是幽靜,依水傍湖,花草繁盛,小徑悠然,仿若是一所世外之桃園般的宅子,張雲兒沉默不語,神情帶些落寞。
“還真是不錯啊!”張小閒看著這所院落髮自心底的讚歎了一聲。
若是能和林子住在一所這樣的宅子裡,那該多愜意,張小閒暗自想著。
“這裡自然是不錯,要不然如何會引得眾人趨之若鶩,一擲千金……”一聲低沉中帶著莫名威嚴的聲音,從張小閒他們一側傳來。
二人扭頭去看,只見一男子一襲半舊白衣,面帶灑脫笑意,悄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張小閒望著這個自己絲毫沒有覺察,就已經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男人,頓時心裡有一種莫名的不安和懊惱。
說實話,他很不習慣,身邊已經出現了一個或許能將自己置於危險境地的陌生人,自己卻絲毫沒有覺察和任何防禦。
張小閒是一個從小就遊走於深山中的少年獵戶,一個在戰場上殺過不知道多少比自己強大的對手的小軍卒,怎麼可以反應如此遲鈍……如果對方想要殺死自己的話,估計現在他就已經死去。
張小閒心裡此時竟然有些惱火,他瞪著那雙滿是警惕的眸子,緊緊盯著此人在之後的一舉一動,試圖看穿,看透他,然後把他置於自己能控制的範圍之內。
“你在揣測我?”中年男子望著面前這個清俊少年,刀刻般的面容上有了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張小閒毫不避諱的點頭,那人對於他的坦誠,先是一愣,隨之啞然而笑。
“然後呢?”
“你與這家宅子似乎有些關係?而且你一直在暗中察看我們……”
那人聽罷,哈哈一笑:“這位小兄弟,你果然有些眼力,我正是這裡宅子的主人,應該說是這條西柳街大部分宅子院落的主人。”
“奧,原來就是你啊!”一直站在一旁聽他們說話的張雲兒,滿腹的鬱悶終是找到能傾瀉的地方。
上前來剛要大聲質問,卻不料那人卻抬手將她止住,張雲兒一怔,不知為什麼到了嘴邊的話,竟然生生的嚥了回去,這個男人,好強大的氣場!
“你要說什麼,我自然明白,不過沒辦法,我暫時不想把這幢宅子賣於張大人或者李大人……”中年男子微笑說道。
張雲兒聞聽俏臉一寒,剛想反駁他:既然這樣,為什麼把張家玩弄於鼓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