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門的光芒將這個不大的圓頂教堂照的金碧輝煌,甚至比末日之前都要清晰明亮。
可這隻能讓方霧寒更加清晰地看清楚那一幕,那個瘦瘦高高的、全身都纏著裹屍布的傢伙用那把神秘的獵刀親手殺死他最愛的姑娘……
“你……殺了她……”方霧寒一臉驚恐地看著亞特洛蘭德,像是一個即將行刑的死刑犯凝視劊子手一樣。
“對,我殺了她。”亞格里勒夫用那空寂沙啞的聲音答覆道。
方霧寒親眼看著一股黑流從米迦勒的傷口處蔓延開來,她痛苦地哀嚎著,每一聲都被方霧寒聽在耳朵裡疼在心裡,他知道亞格里勒夫那把刀的力量,凡是被那把刀傷到的人,唯一的結局就是凋零死亡,無人例外。
他看著米迦勒雪白的面板逐漸乾枯裂開,像是燒過的木炭般碎裂,那讓讓世人傾慕的俊俏臉頰在絕對的毀滅面前慢慢消失,連她的衣服都沒能逃過凋零的厄運,短短几秒間,米迦勒就變成了一堆攤在地上的黑色碎渣。
方霧寒像條狗一樣爬了過去,他將那些黑色的碎渣捧在手裡,卻發現那些稍微大塊的渣子也是一碰即碎,像是燒過的紙般脆弱。
他周圍那寂寥刺骨的死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等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亞格里勒夫早已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了躺在地上、臉色如死人般的蘇雅和外面那些怪物們的吼聲。
他仰天長嘯,沙啞的嗓子裡噴出無數的血花,這場他策劃了多久的計劃,沒想到會是以此為結局……
他等了多少年的女孩,就這樣在他面前變成了一灘黑色的碎渣……
他痛哭著爬向蘇雅,“妹妹,別怕,我先把你送進去……”
蘇雅大概是沒有力氣再踢開他了,任憑他在地上將自己拖入傳送門,也沒做出任何反抗。
方霧寒又連滾帶爬地走出圓頂教堂,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倖存者們和他們旁邊的喪屍。
像是一群餓了幾天的豺狼猛獸終於抓到了獵物。
“你們別怕,我來了……”他朝著倖存者們一步步走去,怪物們也聞到了新獵物的到來,有的繼續撕咬著地上的倖存者們,也有的扭頭朝著方霧寒走過來。
方霧寒抬起破碎的仲裁者,一爪子切去了一隻速度型突變喪屍的腦袋,但他馬上就被更多的喪屍包圍。
“你們別怕……”方霧寒從喪屍群中抓住了住在四樓的兩個青年的腿,拖著他倆朝圓頂教堂跑去,他的身上本來就遍體鱗傷,更何況還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拖著兩個成年人,而且兩個青年的身上還趴了好幾只喪屍,旁邊也有一些喪屍將骯髒的牙齒和利爪刺入他的面板裡。
方霧寒疼的呲牙咧嘴,但他不能停下,倖存者們早已到了瀕臨死亡的地步,他雖然不能確定他們還都活著,但他一定要將他們都送到傳送門裡去!
“進去吧你倆!”傳送門前,方霧寒一咬牙,將這兩個青年甩進了傳送門,他彈出仲裁者,暫時開啟了兩邊的喪屍,然後又朝著其他人走去。
一隻長著猛獁象牙般的攻擊型突變喪屍一下子將它那可怕的獠牙刺進了方霧寒的小臂裡,一股足以令人暈厥的痛感立即襲來,但他的腳下仍一步步朝其他倖存者們走去,他不能丟下他們,一個也不能……
方霧寒將拳頭頂在了那隻喪屍的額頭上,隨後拳刃彈出,那喪屍的腦袋立即像是被針扎到了的氣球般爆開,但他殺掉這一個喪屍的功夫,其他喪屍又在他的另一隻胳膊上留下了更多的傷痕。
他很快就在喪屍的圍攻當中走出了圓頂教堂,現在才剛剛送進去了三個倖存者,還有八個沒有送進去,而且楊楓和飛行員大叔現在下落不明,到時候他還得找他們。
只是……不知能不能找到他們……或者是說,自己還能不能撐到找他們的時候……
想著,他又一把抓起了胖子和“兒子”神經大叔的腿,自己剛走了一步後他才發現,自己現在的力氣根本不能讓他一隻手拖著胖子在地上走。
他苦笑一聲,丟下了“兒子”神經大叔的腿,兩隻手拖著胖子朝著圓頂教堂走去。
儘管教堂裡的光線十分充足,但他的眼睛裡卻越來越黑,他知道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要麼是他快被痛暈了,要麼是低血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