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腰子是四人之中唯一懂得陣法的弟子,聞言哪裡還敢怠慢。可是匆忙間哪裡破解得了,眼看包圍自己的暗幕緩緩聚攏,其上的鬼臉越發清晰繁多,眼底盡是狠色。
一拍胸口,逼出一大口心血,噴吐在半空之中化作一股血霧。血霧迅速瀰漫散開,落在周遭石柱上,顯露出大小不一的紅色光點。
周遭鬼臉見到此景,忽然發出一陣嘶吼,融入風聲中,化作一道道波紋擊打在聽風令凝聚而成的光幕上。
這嘶吼聲像是在焦急,隱約間帶著哭腔,可在眾人看來,只是形式越發危急了。
大腰子虛弱的臉上越發慘白,雙手在虛無之中連點。
秦川見此一幕,有些愣神,剛想告訴眾人,這些陰風並無惡意,可看到身旁一個弟子,雙腿不停地打著擺子,便熄了這樣的想法。
自己雖然也有些詫異,這些陰風忽然出現,更像是在玩著躲貓的遊戲,如同孩子想要撒嬌罷了。
之所以嘶吼,是看出大腰子想要阻止自己與秦川之間的遊戲罷了。甚至於,鬼臉望向自己的眼神,隱約間透露出些許孺慕之色。
目光一凝,從自己髮絲中取下一縷灰線,一個掐訣,將其打入暗幕之中。
像是孩子得了玩具糖果,目光中滿是欣喜,轉眼間便消散歸去,周遭一亮,露出天幕。
就連大腰子都是一個愣神,怔在原地,低著頭看著雙手,眼中盡是不可思議之色,自己的陣法境界什麼時候怎麼高深了?
心頭止不住地火熱,看著一旁面露驚訝之色的幾人,胸口噗通直跳,有些飄飄然,不過餘光一撇秦川,頓時板下臉來。
秦川面色淡然,哪裡有半分驚訝。這份隨意神態倒映在大腰子眼中頓時變得可惡,腹誹一聲,若有下次,定然不會救你。
就連宛童看向大腰子的目光也都有些變化。此地五人之中,撇開臨時加入的秦川,其餘四人皆是各懷一技,丹陣禁符。
四人在宗門之內的身份並不低,更是取得宗門信任,除了明面上獲取玄塵草,還有一個暗地之中的任務。
這入了陰風域界的幾人之中,有背叛宗門的叛徒!
到底是商陸還是空青,並不可知,宛童只得走一步看一步,旁敲側擊之下,或許能在震位方向的玄塵草處找到端倪。
不管那叛徒是商陸還是空青,自己都要將其揪出來。幾人一路疾行,不過是為了趕上落下的路程,沒想到反而出了事情。
“這次異動,著實怪異!萬鬼齊喑這等現象不該出現在這外圍之中,莫非是宗門許久未入域界之中,發生了某些變化?”
“而且此次發生的,和宗門記載的萬鬼齊喑有些偏差。此次的萬鬼似乎有了靈動,竟然會發出嘶吼聲發難!”
秦川咂吧了嘴,最後將話語硬生生憋了回去,自己的話,這些人是不會信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自己本來並不信任這些忽然間找自己入隊之人。可宛童在秦川未現身時,目光之中的擔憂是做不了假的,心中的戒心也就放下了許多。
“此行結束,我們便向宗門稟報,域界之中發生了異動,或許與那幾人有關。不知他們在這裡做了什麼?”
宛童並未避諱秦川,宗門既然暗中命自己保護他,自然也是可以信任的。
她無意之中,將兩件事結合了起來,隱約間將方才發生的事情歸結到那叛徒身上。秦川聽得雲裡霧裡,見幾人不避諱自己,卻也不同自己解釋,倒也樂得清閒。
此地的陰風有淬體淬氣的效果,淬氣對自己來說已經沒有效果,可是淬體還是頗有成效的。早些找到玄塵草,便能騰出更多時間修煉。
眾人未發現,幾人兩丈之內,有一縷灰線始終盤踞著。這個距離是秦川感知的極限了,若要再遠,就連自己都無法控制。
自己沒有神識,尋常御劍、控物之法沒有特殊手段是無法完成的。就連儲物袋,沒有神識烙印,只是刻畫了陣法供人使用。
也就導致,自己的儲物袋落在他人手中也是能夠自由使用的。這邊是築基與煉氣的差距,一個天一個地。稍微有些扯遠了,迴歸正題。
此地的每處空間,幾乎都佔據了陰氣,使得秦川像是擁有神識一般,能夠感知到兩丈內的範圍動靜。
若是外界,莫要說兩丈了,便是那自己煉製的灰線,離體一丈便指揮不動了,畢竟靈氣共鳴也是有侷限的。
自己發出指令,接下來的這段路程,若無命令,不要打擾幾人行進。
其餘四人看不到的地方,虛幻鬼臉輕快點過頭,隨即便追逐那縷灰線去了。
幾人一路前行,此地沒有明顯的天色變化,始終陰沉,等到周身有些涼意,這才察覺到已經快要入夜。
這涼意,並非是從身軀上傳來,而是打自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