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蘭姝也難得沒留在沈老太太身邊,說是也要去國寺周圍看看。
倒是沈辭卻很意外的留了下來。
眾人來到寶華殿,披著紅袈裟的濟世大師帶著兩位弟子都走了過來。
濟世大師雙手合十,朝沈老太太頷首道:“阿彌陀佛,沈老太太,沈二爺,沈二娘子,別來無恙。”
眾人朝他雙手合十回禮。
沈老太太道:“濟世大師雲遊天下,兩年未見,看著比以前更為端沉了,想必是看透不少民間快樂與疾苦。”
濟世大師笑而不語,掃了掃他們背後的小輩,忽而用禪杖指了指葉泠霧,挑了挑眉道:“紅光高照,自帶貴氣,姑娘日後是個有福之人啊。”
葉泠霧愕然:“我?”
沈辭不以為意地嗤笑兩聲,雙手懶洋洋地抱在胸前,說道:“濟世大師還真會算啊,那不如給我也看看?”
聞言,趙氏拿眼剜了沈辭一下。意思是讓他說話注意些,別到了靈安國寺還沒個正形。
濟世大師並不在意,隨和地笑了笑,目光在這一眾人裡看了幾眼。
隨即又落回了葉泠霧身上,不知真假的來了一句,“姑娘,順心而為方得始終啊。”
“順心而為?”葉泠霧不解。
從來到京城起,她就沒有順心而為的資格了。
他讓她順心而為,那她在京城還活得下去嗎?
國寺後院有一大湖,秦明玉和沈湛並肩沿著湖邊行走,身後跟著福媽媽還有沈盼兒,姜蘭姝,嶽楊以及幾名武婢。
冬日,湖水凝結成冰,倒也沒什麼看頭。
秦明玉嘆了一口氣,撥出好些白霧,說道:“你這些年不是在邊疆,便是在軍營,難得今年能陪母親身邊。”
沈湛默道:“孩兒這些年確實疏忽孝道,還望母親原諒。”
秦明玉莞爾道:“自古忠孝兩難全,這些年你在邊疆沒少吃苦,我心疼都來不及,怎還會怪罪。”
沈盼兒接話:“大哥哥這些年扛起寧北侯府,扛起沈家黑旗軍已是不容易,雖然甚少陪大伯母,但是有我們啊,我最是喜歡三天兩頭煩大伯母了。”
“盼兒最是討人喜歡,大伯母可不煩。”秦明玉笑著,正好卻到一座祠前。
這也是她來湖邊轉悠的最終目的。
福媽媽早會其意思,恰時說道:“長公主,小侯爺,這正好到月下老人祠,不如我們進去拜拜吧?”
秦明玉瞄了眼沈湛,道:“這湖邊也無美景可逛,挽舟不如跟母親一起進去?”
沈湛看著祠堂上的牌匾,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回道:“母親去吧,我在此處等著。”
秦明玉訕訕一笑,卻也並不好就此回去,前些日便聽他人說起靈安國寺後面有座月下老人祠靈驗的很,所以今日繞著遠也要來,就算沈湛不進去,她自己也是要進去替他求一求。
沈盼兒覺得這祠堂名字好聽,稀裡糊塗的也跟了進去。
與此同時,天上突然飄起小雪。
沈湛抬頭望著天,視線忽而被一把水墨傘遮擋,他怔了怔,低頭看著身側穿著絨翎大氅的姑娘。
“今日看天色不好所以帶了傘,不想還真用上了。”姜蘭姝撐著輕鬆笑容,心跳越來越快,彷彿在打鼓。
嶽楊記不住姜蘭姝的名字,笑道:“這位姑娘心挺細的,只是像這種小雪小雨什麼的,我們少主公從來不打傘。”
姜蘭姝臉色滯了滯,正猶豫要不要收傘時,卻聽沈湛沉聲道:“你倒是挺會做我的主,小雪小雨我倒是想打傘,可你有帶過?”
嶽楊癟癟嘴,小聲嘀咕:“行軍打仗之人哪顧得了那麼多,少主公若是想找個心思細膩的人給您撐傘,何不進去拜拜……”
聞言,沈湛一個眼神過去,嶽楊怵地捂住嘴。
姜蘭姝默默看著二人,羞澀一笑,心裡彷彿突然被什麼東西填滿,寒風吹在身上也是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