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姜蘭姝聽了沈辭的話臉色瞬間沉下,再看向葉泠霧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冷意。
是啊,沈湛如此好的兒郎,怎會有女子不動心呢,今日她能堂而皇之的從沈湛馬車下下來,誰知道不是算計好的。
宴席正式開始,觥籌交錯。
那邊,柳飛燕從見到沈湛的那一刻起,目光就沒從他身上離開過,幾個月沒見,刻在心裡的男人魅力絲毫不減。
良久過去,她見沈湛周圍的男人終於散去,這才起身朝沈湛走去,慢條斯理的行了個禮道:“挽舟哥哥好久不見,聽聞你又立大功,飛燕特地來恭賀一聲。”
她捏著袖口,眸子裡藏著幾分羞澀與驚喜。
沈湛目光淡淡道:“多謝。”
語氣冷漠的像是不認識的陌生人。
柳飛燕神色一滯,心中登時委屈起來,弱弱道:“挽舟哥哥可是還生氣去年簪花宴的事情?”
沈湛皺了皺眉,道:“郡主想多了,你不提去年的事我都忘了。”
柳飛燕勉強一笑道:“馬上就是上元佳節了,挽舟哥哥今年會去玄武長街賞花燈嗎?”
“軍中若無公務,或許會去。”沈湛如實回。
及冠之後他便一直被秦明玉催著娶妻,不在不行先納妾,這幾年被嘮叨厭了。他本無意,但若有個溫婉大氣,合母親喜愛的女子,娶了少些煩惱倒也無妨。
柳飛燕欣欣然道:“今年玄武長街的花燈很不一樣,挽舟哥哥那日若是閒下來了,飛燕可以陪你去一同賞賞。”
沈湛淺酌了一口酒,這次沒有表態。
笙簫古樂奏起,海棠閣歌舞昇平,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些樂伎身上,唯獨姜蘭姝緊盯著上座。
姜蘭姝見柳飛燕笑顏如花的模樣,心裡不是滋味,突的將手中的玉筷輕砸在桌上。
葉泠霧看去,詢問道:“蘭姝姐姐怎麼了?”
姜蘭姝慌慌收起臉上的妒意,莞爾道:“沒事,就是感覺這屋裡太悶了。”
悶?葉泠霧偷偷瞄了一眼右側的沈辭,再回首道:“蘭姝姐姐要是覺得屋裡悶的話,泠霧可以陪你出去走走。”
姜蘭姝默道:“好啊,多謝泠霧妹妹了。”
外頭難得繁星滿天,園子裡前些日下的雪還未化,廊上的燈籠暈著黃光。
葉泠霧和姜蘭姝並肩而行,身後跟著絨秀和姜蘭姝從家中帶來的女使輕菊。
嚴冬之夜,四人手上都捧著袖爐。
寒風拂在臉上,葉泠霧因為思念外公而產生的躁意消散大半。
她後悔來京城了。
“我聽探春說泠霧妹妹本家是商戶人家,自小卻是鄉下外公家裡長大的?”姜蘭姝忽而出聲,打斷了葉泠霧的思緒。
葉泠霧怔了怔,沒想到探春居然會將她在瑜洲的事說出去,她不是自卑出身,只是這句“鄉下”她很不喜歡,岱越鎮什麼時候成鄉下了。
饒是她脾氣再能忍,也不由得悶聲道:“探春姐姐怎麼突然同你說這些?”
“探春那日與院裡女使聊天,我聽到的。”
姜蘭姝見葉葉泠霧臉上更是不悅,暗暗勾了勾嘴角:“說起來瑜洲也是座臨海大城,怎麼可能是鄉下呢,怨姐姐聽風就是雨的,說話也不經思考,泠霧妹妹勿怪。”
葉泠霧不語,捧著袖爐的手緊了緊。
不明白真假前,也不好責問。
姜蘭姝見她忍著沒發作,娓娓說道:“探春的嘴巴就是那樣,回頭我定要好好說說探春,私底下竟如此編排泠霧妹妹。”
對話到此結束,二人又走了一會,身上覺得冷了,才轉身回海棠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