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外院的局面在秦霄的氣勢眾,不動聲色中控制下來。
葉泠霧掃了掃外院散去的那些人,暗暗腹誹:欺軟怕硬。
夜色悄然來臨。
期間秦明玉昏了又醒,醒了又昏,一直囔囔著重新找大夫診治,可都被外院駁來回來。
原因無它,現在是在餘蘇城,要是請來的大夫不可靠,侯爺出事的訊息傳出去,黑旗軍不僅保護不下這座府邸,更壓不住那些謀亂之心的人。
葉泠霧將熬好的安神藥送到沈老太太手中,見她臉上又多了不少皺紋,心酸道:“老太太,您別難過了,身子最重要。”
沈老太太無力地靠在床頭,悵然道:“我巴不得這身子垮下,早早下去見見那些個幾十年沒見的故人也好,就是不知我這副樣貌下去,他們還能認得出嗎?”
“老太太別這麼說了,你還有我們呢,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葉泠霧語氣不禁帶起來哭腔。
沈老太太聞言抬起頭,細細凝視起葉泠霧來,堵塞已久的心門好似被撞了一下,她抬手摸了摸葉泠霧的臉頰,說道:“好孩子。眼前人固然是最重要的,我老婆子還想看著你和盼兒月兒她們出嫁呢。”
葉泠霧苦笑道:“是啊老太太,你可得保重好身子,以後有機會還能抱抱曾孫子呢。”
沈老太太忽而一笑,又嘆了口氣道:“我倒是想啊,可是你們這群孩子的婚事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上回你說不想嫁武將,可是實話?“
葉泠霧頓了頓,遲疑道:“自然是實話,老太太怎麼突然問這個?”
沈老太太沉思著說道:“你覺得江大學士如何?”
葉泠霧心下一緊,腦海裡突然出現那日江苑說的話,以及兒時關於江時微的回憶。
那時候的江時微就已是男孩裝扮,她從小身子不好,又不愛出門,小小年紀就大道理一堆,街坊鄰里就說她是得了書病的“小病秧子”。
同樣在街坊鄰里被說成怪胎的還有她,那時候宋老剛把她從清泉寺接回來,孤僻,敏感,伴隨了她很長一段時間。
可就是在那段時間裡,她被舉止溫柔,言行溫和的江時微治癒,這個比她大了整整六歲的哥哥,成為了她兒時的一道光。
近八年不見,物是人非,她不是兒時的葉泠霧,江苑也不是年少時的江時微了。
葉泠霧拉回思緒,諾諾道:“我哪能評價江大學士呀,他可是陛下眼前的紅人,重臣中的重臣。”
沈老太太皺了皺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竟然出現了為難的神色,“江大學士的仕途確實不可限量,我之前也跟他說過幾句話,他那人談吐不俗,很有主見。”
葉泠霧不明白沈老太太突然跟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揣度著回道:“江大學士年輕有為,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自然不是池中之物。”
試問天下女子誰能膽大到以男兒身進朝廷謀事,又能以最優秀的文采謀略博得皇帝青睞。
普天之下,也只有她了。
沈老太太沉默,大抵也是覺得這門親事確實難撮合,良久才重複一句“他確實不是池中之物“了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