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泠霧現在是懶散慣了,見沈湛一副勢在必行的架子,她是沒那個心思去多費口舌。
索性不理。
吃完飯,青橘端來熱茶清膩,葉泠霧一碗茶喝盡,沈湛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侯爺,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屋了, 渝州送來的賬簿還沒看完呢。”葉泠霧起身道。
沈湛隨即道:“正好有事。”
葉泠霧腳下一頓,蹙眉道:“什麼事?”
“江大學士今日向翰林院請辭了。”沈湛語氣平平,目光緊緊觀察著葉泠霧的神情。
“請辭?”葉泠霧神色並不驚訝,更多的是憂心忡忡。
沈湛慢條斯理地端起茶碗,拿在掌中把玩著道:“說起來江府近些日子出的大事不少,先是卿卿與江大學士突然和離,之後就是身為朝中重臣, 前途無量的江大學士突然請辭,卿卿覺著這些事連著可蹊蹺?”
三個女使聞言大驚, 卻又不敢吱聲。
葉泠霧看了眼沈湛那一臉漫不經心的模樣,心裡更沉了幾分,回道:“有何蹊蹺的,侯爺回京後不是不愛管朝中之事嗎,怎麼對今早朝中發生的事得知的如此清楚?”
沈湛放下茶碗道:“卿卿說的不錯,我是不愛管朝中之事,是以我就來問你了。”
葉泠霧低著頭不說話。
“聽聞前些日子太子秘密派了兩波人出京,一撥人去了淮南,一撥人去了岱嶽鎮,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太子的目的應該是江大學士,算算時間,這幾日正巧是那兩撥人回京時候。”沈湛繼續說道。
絨秀青橘臉色鐵青,元桃渾身顫抖, 三個女使面面相覷,心中隱有不安, 卻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葉泠霧故意瞥了她們一眼, 繼而才道:“侯爺什麼都知道了, 那還問我?”
沈湛看著外頭樹枝上顫顫悠悠的葉,似乎漸有飄落,轉頭凝視著葉泠霧,緩緩道:“並不是什麼都知道,比如,太子那邊查到的訊息。”
葉泠霧衣袖下的手緊纂到青筋暴起,故作鎮定道:“侯爺都查不到的訊息,我更不知了。”
“你的反應不像不知。”
葉泠霧怔了一會兒,忽而笑道:“侯爺這話是什麼意思,今日你是來替太子殿下套話的?”
沈湛幽黑的眼睛忽然沉了沉,秀長的眼線挑起幾絲薄嗔,默了片刻後嗤笑了一聲,板起臉道:“原來卿卿是這麼想我的。那你可就想錯了,我從不為太子做事,我只為皇帝做事。”
這話說的微妙,他說的“皇帝”可以是先帝,可以是當今比下去, 也可以是未來皇帝。
葉泠霧沉思片刻, 對他的話不疑有他, 畢竟眼前人可以為了遠離朝堂紛爭,捨棄朝中權勢的寧北侯。
但同樣也有可惜,他不願意參與朝堂紛爭,或許也不願意替江時微進言。
葉泠霧煩躁的嘆了口氣,皺著眉頭道:“侯爺今日問我的話,恕我不能回答,若是有朝一日瞞不住了,或許侯爺也不會想知道的。”
三個女使不知其中之事,雲裡霧裡的,但聽葉泠霧的語氣卻不禁捏了一把汗,齊齊看向上首的沈湛,就連呼吸都屏住了。
本以為沈湛會掀桌而起,沒想到他卻十分淡然,悠悠道:“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不問了,只是……卿卿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若我能辦必定會幫。”
三個女本來神情一鬆,結果聽到後半段話,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