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一愣,“你有兒子?”
“沒有,是袁茂與樊大堅。”
“他們兩人另有功勞。”
“恰恰是不能提起的功勞。”
袁茂與樊大堅護送西園回城,本是一件大功,卻不能宣之於眾。
汪直尋思一會,“你想好了?這種事一旦報上去,可沒法更改,我也可以直接報三個人的名字,就寫何百萬是你們一塊殺死的。”
胡桂揚搖頭,“不用,我當校尉就很好,而且我若想結交異人,也不適合升官。”
“那倒是。你這份聰明若肯用在正事上,的確有些好處。還有,那兩人都是百姓,不可能直接當上總旗,只能先從錦衣校尉做起。”
“那是當然,讓袁茂當校尉就夠了,樊大堅更願意掌管廟觀。”
“哪有這種美事?”
“小廟就行。”
“等我回去問問。”
“我家旁邊的二郎廟缺人很久。”
“咱倆誰是廠公?”
“呵呵,我只是提個小小的建議,二郎廟離得近,我還能用得上他。”
汪直哼了一聲,起身又要走,胡桂揚卻不肯讓開。
“幹嘛?賞都賞了,你還想怎樣?”
胡桂揚笑道:“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引誘異人來找我,不能只憑金丹,廠公得讓我顯得特殊一些。”
汪直上下打量一眼,“你想當太監?這個可以。”
“哈哈,宮裡人多,不缺我一個。”
汪直當然不傻,“我明白了,你在這兒等著吧。”
胡桂揚讓開,汪直出門,沒過一會,童豐推門進來,走到近前,神情冰冷。
“有事嗎?”胡桂揚笑著問。
童豐不會說話,比劃一個手勢。
“讓我打你?”
童豐點頭。
“那我就不客氣了。”胡桂揚掄起拳頭就打,幾招之後,他停下,甩甩手,“你是鐵鑄的嗎?打得我手疼,你連點皮外傷都沒有,這可不行。還有,我打你與私仇無關,咱倆無怨無仇,純粹是為了公事。”
童豐揮拳在自己鼻子上打了一拳,鮮血立刻流出,他還要再打,胡桂揚笑道:“這就夠了,咱們這場比武算是兩敗俱傷。”
童丰神情難看,但與鼻子上的傷無關。
“我明白你的心情,昨天晚上我喝了許多酒,沒過多久就給放了出去,我當時就在想,這酒豈不是白喝了?”
童豐想不出這與自己此時的心情有何相似之處。
“我是說你在鄖陽府得到一身神功,就像是我喝了許多酒,神功雖妙,可你還是屈居人下,而且是許多人之下,好處沒得著多少,肩上的擔子卻更重,就像是我……”
童豐轉身就走。
“有空一塊喝酒啊。”胡桂揚大聲道,坐在自家的椅子上,又甩甩手,“不愧是異人。”
外面傳來一陣嘈雜,汪直等人顯然已經離開。
夜色漸暗,胡桂揚也不點燈,默默地坐著,良久之後突然笑了一聲,自語道:“拿過天機丸的人不只是西園,應該還有好幾位。”
他在意的事情與別人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