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幾句話,立即扭轉乾坤。明明是自己詐死犯了欺君之罪,現在卻變成了太子一己之私而危害國家安全罪,這兩個罪責孰輕孰重,一眼便知,蘇億瑾不禁暗暗佩服夜寒軒,他才是真的巧言善辯,與之相比,自己甘拜下風。
夜廷辰此時臉色蒼白,滿臉汗珠,全身發抖,立馬跪在夜寒軒面前,道:“皇叔,辰兒知錯,辰兒只是一心撲在採花賊的案子上,想早日破獲此案,以解民之恐慌,沒有想到可能會導致這麼嚴重的後果。”如果讓父皇聽到,自己不僅太子之位可能不保,若讓有心人引導,說他是故意如此為之,還有可能為他蓋上“通敵賣國”的罪名,自己性命難保,後果不堪設想。
夜寒軒似乎很滿意夜廷辰的反應,繼續喝了喝茶:“本王早已派人遏制訊息外傳,你儘可放心。”
夜廷辰這才鬆了口氣,依然跪在地上:“辰兒知道皇叔最疼辰兒,今日之情,辰兒沒齒難忘。”說完規規矩矩地在地上磕頭一拜。
蘇億瑾只覺得全身不斷冒出雞皮疙瘩,明明是兩個年紀相仿的男子,只因輩分不同,竟說出如此肉麻的話,太噁心了。
夜寒軒卻根本不把他的磕頭放在眼裡,也沒有讓他起身的意思,只是繼續道:“我能阻止訊息外流,卻無法阻止城中肆意傳播的謠言,待蘇將軍回城,一切經過自可知曉。若這期間蘇大小姐有任何閃失,我想,蘇將軍第一個找的,應該是你吧。”
夜廷辰猛地抬頭,心中卻萬分憋屈,想殺蘇億瑾的又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憑什麼把她的閃失都算在自己一個人頭上?
若真的得罪了蘇將軍,相當於把朝中的武將得罪了一半,自己的太子之位豈不是岌岌可危?
“是,皇叔說的是。”夜廷辰有氣無力道,如今氣焰全消。
夜寒軒忽然打了打哈欠,甩了甩衣袖:“好了,你們下去吧,今日本王說的話,太子你好好想想。”
“是,皇叔。”夜廷辰緩緩起身,邁著略微發麻的雙腿,走出船艙。
而一旁的蘇億靈,立馬緊跟在他的身後,剛想出去,耳後傳來夜寒軒的聲音。
“蘇小姐......”
“王爺。”蘇億靈溫柔地行了行禮,不知軒王叫自己何事。
“令兄在前線身受重傷,即日便可回京療傷,蘇小姐還是把精力放在正經事情上為好。”是提醒也是警告。
蘇億靈全身一顫,聲音略顯哆嗦,忙道:“是,王爺,多謝王爺提醒,民女告辭。”
話說完,整個人便像逃命似的離去。
蘇億瑾見到兩人的狼狽樣,心中說不出的解氣,可是這個軒王的心思越發讓人難以捉摸。他貌似是在幫自己,可為何故意放太子兩人進來,曝光自己的身份,他如此做,究竟有什麼目的?
“還站在這兒幹什麼?”夜寒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啊?”蘇億瑾呆呆地撓了撓腦袋,猜測他只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讓自己伺候他?
“若你是真心想留在本王身邊,本王會保你性命;若你還是無意,可就此離去,本王絕不強留。”
蘇億瑾眼睛閃閃發光,立馬道:“爺,我還有選擇的機會?”她萬萬沒有想到夜寒軒還會讓自己選擇,不是一般古代王爺都很霸道嗎?
夜寒軒眼神冰涼:“本王沒空跟你囉嗦,我數一二三,若你......”
話還未說完,蘇億瑾便快速地衝出船艙,消失在他的眼前。
夜寒軒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杯中的茶葉,淡淡道:“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為本王端茶送水,本王不喜強人,卻喜人服。”
迷蘇看了一眼蘇億瑾奔跑的方向,抱怨道:“爺,你對蘇億瑾也太過縱容了,這丫頭太不知好歹,您都救過她數回,她卻不懂感恩。”
夜寒軒將茶杯放在他的手上,道:“翅膀折了的鳥兒才懂的歸巢,她是個人才,卻不是唯一的人才,好好看著她,想殺她的人不少。”
“是。”迷蘇撇著嘴,道,“爺,玫瑰姑娘的傷勢也大好,不知她何時可回府?”
“我要的是聽話的人,讓她在別院多待些時日吧,回去告訴她,不該想的不可再想,不該做的不可再做,她還沒這個資格。”
“是。”迷蘇心中一陣發涼,他家的爺對待女人向來薄情,幸好他不是女人。
蘇億瑾離開豪華的遊船,這才發現遊船已經停在了碼頭旁邊,上岸後驚覺今日竟是元宵節,很多貴族小姐皆出來賞燈猜謎,好不熱鬧。
可惜她沒空湊熱鬧,連忙趕到破廟找子虛,不料卻看到滿地屍體,人人口唇青紫而暴斃,衙門的捕快正在現場戒嚴,不準普通百姓進入。
“這些乞丐死的真慘,聽說是誤信了海妖,被海妖下咒,一夜之間全部暴斃。”
“海妖不是死了嗎?”
“這你還不懂,海妖在捉住之前就給他們下了咒,海妖死後,他們就跟著一起去了,你說這海妖真狠,連乞丐都不放過。”
“那海妖會不會來找我們啊,一聽就好害怕。你說這採花賊的案子還沒有完結,又來了一個海妖,還讓不讓我們活啊。”
“你放心,厲大夫說過,只要沒有和海妖接觸過,就不會有事的。”
“那還好,嚇死我了。那些被海妖救治過的‘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