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粒一臉沉怒地跑出客棧後,擄走北曜皇后的窗戶對面是一座酒樓,臨街的窗戶半掩人影,依稀坐著一對氣度不凡的男女。
“外祖母得手了,青鸞,你可以回去東焱向母親覆命了。”
臨窗坐著的正是南厘攝政王府的藍馭世子和青鸞郡主,剛剛這兩兄妹親眼目睹了一團古怪的黑霧撞開了對面客棧廂房的窗戶,沒過一會兒又竄了出來,依稀聽到一聲女人的呼救。不過,饒是他們兄妹二人有了心理準備從頭到尾關注著,也看不到那黑霧中是否捲走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連聲音也只是一掠而過,更不消說底下街上的人了。
黑霧都消失不見了,藍馭彷彿還沒回過神來似的,目光遲遲沒從天邊收回來,眼底有著驚訝也劃過一絲火熱,“外祖母的法力雖然古怪,倒是真厲害!青鸞,你說外祖母的靈力比魔尊的魔氣如何?”
“青鸞?”久久沒人應答,藍馭奇怪地收回目光,就看到妹妹的神思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喚了一句。
青鸞郡主回了神,不耐煩地瞪了哥哥一眼,不客氣地戳破他的小心思,張口就刺人道:“你別想了,外祖母的法力你是修煉不了的!”
藍馭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心裡也知道妹妹說的是事實。他們兄妹還是最近才知道外祖母沒死的事,更是最近才知道,原來他們親近的外祖母竟然不是凡人!
雖然他們從來都沒聽說過魅族人是什麼人,不過這不妨礙他們知道魅族人比凡人厲害,尤其是藍馭,更是打從心底裡將外祖母那身古怪的法力與魔尊那強悍的魔氣相比。
本來藍馭就一直將北辰璧視為自己的對手,自從聽說北辰璧是魔尊,又聽說了魔尊在北曜夜宴上的戰績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根本不是魔尊(北辰璧)的對手,這除了讓他十分鬱悶煩躁之外,也讓他對魔氣有了一種微妙的認知。
可是,他知道他肯定是不能修煉魔氣的,然而如今又出現了一種似乎不輸於魔氣的力量,這如何不讓他心熱難耐!可惜……
“哥哥,我奉勸你一句,別妄想那些有的沒的!外祖母一族的特殊功法就連母親都因為血脈不純無法修習,更何況我們?”青鸞郡主注意到兄長的眼神,想到他對武力修為的執著,怕他動了歪心走入歧途,便鄭重提醒了一句。
然而她一張口便能嗆死個人,直聽得藍馭臉色越發不好,心裡反是對魅族的特殊功法更上心幾分。不過他嘴上也懶得和這個脾氣不好的妹妹爭辯,只冷冷道:“事情已經了結,你可以回去向母親覆命了。”
提到回去,青鸞郡主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低了頭去掐盤子裡的點心,漫不經心地回道:“急什麼,母親那邊,我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馬上逍遙城有商會舉行拍賣會,我趕了熱鬧再回去也不遲。”
“嘖~你是去看熱鬧還是去看人,你自己心裡清楚!”藍馭犀利的視線掠過妹妹的眉眼,嘴角帶起了然的冷笑。兩兄妹越大越合不來,通常的交流方式便是互相揭短。
青鸞郡主自然也不是好相與的,立即不甘示弱,“我去看誰要你管!”
再說不了兩句,兩兄妹便又一次不歡而散。
北曜國皇宮,北曜皇帝是在北曜皇后出宮後的兩個時辰後才從南苑回來的,他到鳳翔宮的時候,折英長公主也在,兩個侍候皇后的大宮女立在廊下,臉色不好彷彿出了什麼大事似的,登時就叫北曜皇帝心底咯噔一聲。
“出了什麼事,皇后呢?”
“皇上恕罪,皇后娘娘她……”
兩個大宮女的告罪還沒說完,就被等在鳳翔宮聽到動靜出來的折英長公主出聲打斷了,“皇兄,你可算回來了!皇嫂她出宮去青山城了。這次的事都怨我不好,我家青鸞丫頭不知從哪裡聽說青山城裡發現了一股強大的魔氣,說是有人發現了魔尊在那裡出現過,她便跑回來死活鬧著要我派人護送她去青山城找她辰璧表哥。
她鬧得動靜太大,被皇嫂給知道了,嫂子許是想念還沒見過面的兒子,也出宮去了……不過,皇兄也不必太擔心,聽說風雲學院的朱粒長老陪著皇嫂一同去的。”
幾句話將事情解釋的清清楚楚,折英長公主一臉愧疚地向北曜皇帝告罪,“皇兄恕罪,這事兒都怪我不好!”
北曜皇帝的臉色有些蒼白,面無表情沒有接話,只深深看了折英長公主一眼,便轉身出去了。然而,才踏過鳳翔宮的宮門,便身形一個踉蹌,引得身邊的太監宮人一陣驚呼:“皇上——”
折英長公主目光微閃,反應很快地衝過去關心道:“皇兄,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手才按上北曜皇帝的右肩,就引得他猛地一顫,折英長公主聽見一聲微不可察的抽氣聲,連忙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