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當然不甘心。
見著沈梨神色已經有了幾分動搖,衛硯便繼續再接再厲地說道:“暖暖,這並非是我危言聳聽,而是事實如此,沈家就此沒落其實那也算是個比較好的結局,可若是父皇和皇兄對沈家動了殺心了?”
這話算是直白的戳到了沈梨的心窩子。
若是沈家因此沒落,她大概會爭取下,卻不會做出什麼顛覆朝綱的事來,畢竟他們沈家守得是大秦的江山社稷,是大秦的黎民百姓,而非那個遠在雲端的衛家皇族。
一旦真的如衛硯那般所作所為,受苦的也不過是那些身處在雲州的百姓,與上位者而言,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對於世代守在雲州的沈家和雲家而來,豈有不痛心的道理。
但如果那些人想要的是他們沈家的命,那任何於她而言都是虛假的玩意。
倘若命都沒了,她不知自己曾經堅持的還有什麼意義。
沈梨的嘴角死死地抿著,沒有說話。
可對於瞭解她的人來說,這就已經足夠了。
衛硯詭異的稍稍恢復了原先煩悶的心情,眉頭舒展的玩弄著帶在拇指上的扳指,反正沈梨一時想不開沒有多大的關係,他有的是時日和她磨著。
而且現如今,他還在宮中的父皇和兄長早就在準備怎麼對付沈家了,等到那個時候,他可不信這人還能繼續這般平靜下去。
這般想著,他便笑著將眼睛稍稍合上。
如他所想,現在的沈梨心思是一團糟。
而且她也恐懼的發現,自己潛意識竟然頗為認同衛硯所言,拋開一切的外在因素,衛硯的確適合比衛隅登上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
只是那些個手段,讓她有幾分吃驚,因為這的的確確不像是衛硯的手筆。
又或是說,一開始她就沒有瞧清過他的面目。
“如何?”約有一炷香後,衛硯也歇息的差不多,便睜眼看向了還在沉思的沈梨。
他手邊的錦盒小心的推了過去,冰涼的檀木挨著她的手掌,無時無刻的不在提醒著她。
沈梨瞧也沒瞧上一眼:“我說了,沈家會助你,可我絕不會嫁給你,這金陵城還有無數待字閨中的貴女,你沒必要非要盯著我,而且你娶了我,便只有沈家一個助力,可若是你娶了其他的姑娘,說不定還能再多一個後背,這樁買賣,你怎麼就是不會算了?”
“你說的這些,我並非沒有考慮過。”衛硯道,“只是,這金陵城中待嫁的貴女我全都打聽過,可沒一人能如你這般省心省力又省事。”
“畢竟你該知道,這些女子爭風吃醋有多恐怖,我南王府又或是日後,需要的可不是一個只會爭風吃醋的主母。”
沈梨嗤笑:“你就這麼確定,我不會同那些女子一樣,鬥個你死我活的?”
“你不會。”衛硯說的是非常斬釘截鐵,“你心中只有遠在長安的那人,可容不下其他人了,既如此,你嫁給我,又或是嫁給其他人,應該沒什麼區別的,而且最主要的是,你嫁給我,我絕不會讓你受欺負。”
沈梨竟然覺得無話可辨,她瞧著衛硯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偏頭望向天幕,銀河星光璀璨。
像極了她曾在西域時見過模樣。
“時辰不早了。”沈梨容色冷淡的開口,“我就不留你了。”
“你還真是夠無情的。”衛硯順從的起了身,對於沈梨的逐客令倒也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反抗情緒來,“不過,你我一起長大,應當知道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