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以來第一次,沈梨瞧著沈闌的目光中帶了幾分尷尬。
沈闌見著也是愈加的理直氣壯。
“外邊冷,你先進來吧。”沈梨說著,便毫不猶豫的伸手將窗扉給掩上,將風雪阻斷在外的同時,還有沈闌那一張氣得扭曲的臉。
隨同沈闌一起來的小廝走了上前,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輕聲問道:“小公子,這些東西擱在哪裡?”
“當然是屋裡了。”沈闌雙手緊緊地握著拳,一雙眼盯得通紅,“難不成這般簡單的事,也需要來問我嗎?”
小廝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黴頭,急急忙忙的拖著剛才沈闌拿來的東西,就往沈梨隔壁的一處廂房去了。
坐在裡面羅漢床的沈梨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一字不漏,她嚇得立馬就將掩著窗扉推開,臉色慘白的盯著沈闌:“你說什麼?”
沈闌頓時就齜牙咧嘴的:“我說,為了防賊,我打算在姐姐這兒住幾日。”
“沈闌。”沈梨正了臉色,“男女七歲不同席,何況是你我這般大了還同住在一個院子中,這於理不合。”
沈闌眨巴著眼,帶出幾分天真無邪來:“可是父親和孃親已經同意了。”
言下之意便是,她就算是反對也沒有任何用。
沈梨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沈闌得意洋洋的臉,冷笑著再次將窗扉砸上:“那你不用進來喝茶了,就在外面待著吧。”
“姐姐!”沈闌被她這話給氣得又跳又撓的。
“沽酒。”沈梨擰眉,“將他給我攔在外面,要是敢進來一步,我就把你也丟出去!”
沽酒無奈的從房樑上跳下來,拱手:“是。”
很快便到了太子大婚的吉日。
沈輕的肚子也越發大起來,沈梨盤腿坐在床榻上算著日子,長髮柔順的散下,逶迤在衣裳的褶皺之中。
闌珊將她該換的衣裳和發冠端來擱在了沈梨的手邊:“郡主,該換衣裳走了,要不然該誤了吉時。”
“吉時與我有何關係?”沈梨懶洋洋的轉頭,朝著闌珊準備的衣裳看了眼,便道,“換一身吧,這件太豔了,萬一要把咱們太子妃的風頭給壓住了怎麼辦?”
闌珊一時有些為難:“這是公主備下的,讓您今兒出席婚宴便穿這一件。”
“我若穿了這,豈不是喧賓奪主嗎?母親到底是在想什麼了?”沈梨歪頭笑了下,“難不成,她還在為那件事忿忿不平?”
闌珊沒有說話。
“聽我的,換了吧。”沈梨又將頭冠也拿了起來,在手中轉了一圈後,“這個也一起換了,衣裳稍微素雅些就行,但也別太素淨了。”
“若是出了什麼事,我擔著便好。”
闌珊福身:“是,奴婢遵命。”
等梳洗穿戴好之後,沈梨本還想將幕離給帶上的,卻被趕來的衛卿給一把打下。
“你是我衛卿的女兒,難道就這般見不得人嗎?”衛卿疾言厲色的俯視著她。
沈梨瞧著已經落在地上的幕離,嘆氣:“孃親,您明知女兒並非這個意思。”
“那你就別帶著!”衛卿讓她身旁的宮人將落在地面上的幕離撿起來收好,又親自在她的妝匣中挑了一支金步搖插在了沈梨的髮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