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引狼入室的居然是自己。
自己竟是親自把臥底帶回家的那個人,表面上孱弱的女孩子,卻是暗藏心機的惡毒女子。
她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地上,目光幽深地看著蕭澤陽,天空的光芒清晰地勾勒出她臉部完美柔和的輪廓。
她知道,自己的舌頭已經斷了,不能開口說話,蕭澤陽再也盤問不出來什麼了,可是他仍舊死死盯著她,眼神中有恨,憤怒,悲傷等複雜情緒。
蕭澤陽捏著她的脖子,塞了一塊帕子在她嘴裡,避免失血過多身亡,
他冷笑道:“你一心求死,我卻偏不讓你死。”
他的語氣森寒,聽得令人毛骨悚然,可她卻絲毫沒有畏懼之色,只覺得諷刺。
“你一心為蕭璟涼通風報信,現在就算我饒了你,他也不會留著你的命,看來你對你的主子很是忠心,可他是否對你也有同樣的感情呢?
他若是知道你沒有利用的價值了,恐怕都不需要你自己動手赴死,你這般大義凜然忠心為主,不知他是否也這麼想!”
蕭澤陽聲音很輕,但卻字字珠璣,每說一句都會扯痛未央的心臟,他的手指更緊地握住她纖細的頸項,似要將她的骨骼生生掐碎。
可未央卻狠狠的瞪著他,嗚嗚泱泱的
,像一頭困獸,卻又帶著無比堅定的決絕,即使被扼住了咽喉,也不肯低頭。
未央心裡卻在想著:“未央生是七王爺的人,死是七王爺的鬼,不可能說出七王爺的半句。”
“我知道,你們這些人之所以肯為別人忠心做事,不可能單單只是主僕情深,蕭璟涼應該也拿你所在乎的東西威脅過你吧。
你也應該有家人,應該有弟弟妹妹,”蕭澤陽緩慢而冰冷的吐著每一個字,“若你願意告訴我,我保證不會動你的家人。”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別看我現在被軟禁,若是想弄死平民百姓,那是依舊輕而易舉,只是我並不屑於去做罷了。”
未央沉默片刻,突然抬起頭來看向蕭澤陽,眸底滿含害怕,她張開嘴巴發出嗚嗚的聲音。
雖然嘴唇上沾染了鮮紅的顏色,可卻難掩她此時的慌亂與害怕,甚至還帶著幾分期盼與祈求。
“想必蕭璟涼也如此威脅過你,”蕭澤陽的聲音淡漠,透著嘲諷,“你放心,我想護著的人,他動不了,我若不想護的人,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他微眯起狹長的鳳眸,眸中迸射出危險的氣息,“既然你不肯配合我,那麼今後你的家人便永遠消失在這世上了。”
蕭澤陽說著就要離開。
未央卻焦急的拉住他,伸出顫抖的雙手抓住他的衣角,艱難地搖著腦袋,淚水從眼眶滑落下來。
蕭澤陽停住腳步,轉身看向未央,見到她滿臉淚痕的模樣,他的眸底劃過一抹陰狠,但很快隱退。
“我給你拿來筆墨紙硯,你最好是寫出來我想要的東西,”
未央連忙點了點頭,蕭澤陽走進書房,取來筆墨紙硯鋪開在桌案上,又拿了一支蠟燭點燃。
燭火搖曳,照映在未央的臉上,襯得她原本蒼白的容顏愈加楚楚可憐。
蕭澤陽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未央跪伏在地上,伸出纖細的右手,蘸飽了墨汁,然後趴伏在桌案上,在紙上寫下一切經過。
她不敢擅自作假,畢竟她家人的性命在他的手上。
她寫的極其認真,因為她明白,只要自己一句謊言,或者一處漏洞,都有可能導致全家人的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