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之亦,沒想到,你居然已淪落到與此等魔物混為一談的地步,你當真是好得很啊!”
珞黛怒不可遏,咬牙切齒,露在面具外的一雙美目直冒火。
只是她這話說完不等狐之亦開口,湛燊就已經接過去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本主早看爾等神族不順眼了。”
說罷,未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那小山似的身子看似龐大,動作卻極為靈活,眾人尚未看清他何時動作的,只聽“咚”的一聲,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經站在珞黛面前了。
“你!”四王還未來得及護駕,珞黛臉上的面具就被湛燊一記掌風給掀開了,露出一張傾國之姿的臉。
神族眾人,萬年來以美貌著稱,無論男女,皆有一副好皮囊,這也是他們為何總以面具示人的原因之一,一來他們自己不容人褻瀆,二來也是防止凡人將其看了去迷了心智。
“喲呵,還不錯嘛,”姬葉青將一個神兵從眼前打落,朝珞黛的方向吹了一記口哨。
慕容鳳臉色陰沉,上去便將姬葉青身後的一個打算攻擊他的神兵給折斷了脖子,板著聲音道:“想死就說。”
姬葉青聞言回頭一看,衝慕容鳳勾唇一笑,“謝了鳳哥哥。”
說完,眸中寒光一閃,繼續去跟那些神兵纏鬥去了,卻是不知身後的男人因他這一聲久違的“鳳哥哥”緩和了緊繃的唇。
相比其他人而言,湛燊的反應就不同了,他在看到珞黛面具落下的那一刻,濃黑的粗眉當即皺得緊緊的,很是嫌棄道:“長這樣啊……”
在他眼裡,對這種長得很漂亮的人是極其不屑的,總給他一種很弱的感覺。
那狐王跟聖雪族那狼崽子看上去也漂亮,但因為都是男人,所以多了英氣,他看著也不覺得有多難受,然眼下面對的卻是實實在在的女子,看得他渾身都不舒服。
湛燊想得簡單,可聽在珞黛耳朵裡就不是這麼回事了,她覺得自己被湛燊給輕視了,當即便是一怒,也就不管自己的面具了,冷聲道:“好你個魔物,竟敢對本神如此不敬,今日本神便讓你知道褻瀆本神的後果!”
說罷,腳下生花,連續幾個旋身遠離湛燊,衣袖一翻,雙手陡然平舉飛身數丈之高,只見其手腕靈活翻轉,一朵朵由靈氣結成的花朝湛燊高壯的身軀盡數打去,所攜之風如水波翻湧,強勁有力滿是殺意。
“大人!”四王上前欲做幫手,狐之亦薄唇一抿,“黑蛟。”
音落,身後一直沉寂的地方頓時響起“唰唰”數道破空之音,一個個矯捷靈活的黑影從叢林中竄出來,快如閃電,不等那四王有所反應,由黑蛟率領的部分狐族諜衛便堵在了四王面前,出手,招招致命。
“狐之亦!”其中一人被逼後退,不忘怒道:“區區妖媚一族,還真當自己是個東西,枉費我王一片苦心,此舉定會讓你後悔!”
聞言,男人好看的唇揚起一個弧度,“黑蛟,那人太吵了。”
“是!”黑蛟領命,攜身邊幾名諜衛很快便將方才那發話之人逼得節節後退。
閻鬼與書卿作壁上觀,冷笑道:“看來,狐之亦這回是鐵了心要與那群人作對了,書卿,你怎麼看?”
書卿的手已經讓出來的鬼醫給接好了,正配合著在邊上換藥,聞言後朝那頭看了一眼,淡淡道:“他無心與天上天作對,不過恰好來了這麼個時機罷了。”
閻鬼聞言挑眉,斜眸看他,“你的意思是,此事的導火線就本君了?”
狐之亦從始至終想要的都是血姬,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只他也未曾想到,兩人感情居然到了這般地步,當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書卿未接話,很明顯算是預設了,閻鬼也不惱,即便魔族,狐族與神族三族在自己的地盤上鬧得不可開交,他也全然未受影響。
淡淡朝狐之亦跟他懷中的小姑娘看了一眼,沉吟道:“這世間,確有生死也斬不斷的情,血姬,都那副模樣了,卻還記得他……”
那她呢,睡在閻魔殿的水晶棺中的人,可否還記得當年的那些情意?
“他們,該是夫妻了。”閻鬼說。
書卿蹙眉看過去,不是很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閻鬼哂然,“他們的魂體上,連著你我斬不斷情絲,該是拜過天地,許下永生了。”
換做普通人,即使是夫妻又如何,依舊逃不過一個死字,可偏偏這二人都不是普通人,近萬年來,他看過太多生死別離,卻都不及這二人來得悲壯。
狐之亦想方設法地要留住血姬,在其體內種下長情線,血姬想方設法為他,抱著必死之心回來卻依舊渴望與他許下生生世世,他們都在彼此的體內紮根瘋長。
他算是看清了,血姬之所以在這種狀態下還記得那個男人,是因為她從一開始心裡裝的就是他,那個男人的存在超越了她心裡復仇的念頭。
“魅夜,”閻鬼忽然道。
魅夜上前,“大人。”
閻鬼就問:“他們拜過天地行得夫妻之禮這事為何你與道不曾向本君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