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舒老爺子一天的眉頭就沒鬆開過,面對祝佑的問話,他一句話都不想說。
祝佑心情也沉重,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好端端的不僅被查出大哥謀害三弟,還意欲捲款而逃,之後更是在柴房與大嫂雙雙自縊。
他出去一整日,便是為了處理柳滿雲的事,大哥大嫂還停在堂屋裡,老爺子的印章又沒找到,二老一夕間如同老了十歲,真是……
“三少爺!三少爺你沒事吧?”
方才想著,屋子裡便傳來丫鬟們驚叫的聲音,進去一看,原來是他那被謀害的三弟險些倒下。
儘管氣憤他們謀害么子手足相殘,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兒媳,秦氏的心情哪裡好得了,在得知夫妻倆的死訊後她幾乎是哭了一整日。
狐之亦不是愛管閒事的人,但這二老的事他卻不得不管,於是只好在一旁陪著,這一陪就是一整日。
祝佑走了過去,道:“三弟身子不好,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在。”
秦氏這會兒也多少緩了過來,見么子臉色不好,又念他不顧身子陪了她整日,自是心疼,吸了吸鼻子紅著眼道:“弧兒休息去吧,娘沒事。”
濃濃鼻音聽得一邊的老爺子心疼得緊,也跟著道:“回去吧回去吧,你娘這兒還有我,別再把自個兒的身子給拖垮了。”
話一這麼說,祝舒就想起了自個兒這么子的身體之所以會越來越嚴重,便是因為死的那兩口子,他的心頓時就又狠了起來,想發洩,卻又尋不得出口,只得硬生生在心裡憋著。
祝佑回來了,狐之亦自然也不用那麼擔心了,加上他還有其他事要做,於是也就沒有再堅持留著,安撫了二老幾句後便在旺生的陪同下回了朝升院。
剛回屋不久,屋頂就傳來了動靜,待旺生出去將門一閉,他的唇角就忍不住勾起,“下來吧。”
話落,屋頂又是一陣輕微的動靜,緊接著下一刻便有人在窗外落地的聲音。
狐之亦走到窗戶邊,一開啟窗就見外頭的人正抬手準備往窗子上敲,他有些失笑,伸手過去,“進來。”
修長白皙的手指在裡面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晶瑩剔透,來人看得心猛地一跳,將自個兒的手伸過去放在了上面。
狐之亦一個使勁兒便將她從外頭拎進了屋子,來人沒有站穩腳,端端撞進了他懷裡。
好聞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祝繁的心跳得更快了,忙從他懷裡出來,有些侷促地說:“沒有撞壞你吧?”
因為緊張,她沒有去在意為何會被他發現她在屋頂的事。
狐之亦將窗戶關上,拉著人進去坐,邊笑著說:“在你眼裡,三叔就是這麼不中用的人,能被你撞就能撞壞的?”
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祝繁摸了摸鼻頭,跟著他走,“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那不是勁兒大,怕把你給撞痛了麼,怎麼就跟不中用扯上關係了。”
一會兒老一會兒不中用的,分明就是在笑話她嘛。
狐之亦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拉著人坐下後問:“今日怎的想起走屋頂了?”
聲音溫溫潤潤的,就跟他人一樣,聽得人心裡暖暖的。
祝繁在他邊上的凳子上坐著,抿了抿嘴後把視線撇向別處,說:“走下頭太不方便了,總擔心被人發現,而且今兒個你們宅子裡不是出事了麼,下面好多人。”
她剛進來就差點被發現了,想想還是走上頭比較安全。
狐之亦覺著她老不看他,心裡有些不太樂意,方才想說話,便被從她身上傳來的那股淡淡額血腥味給吸引了。
眉頭頓時一皺,眼中凌厲一閃而過,見其放在膝蓋上的手幫著紗布,當即執起她的手,問:“怎麼回事?”
男人的手有些涼,觸碰的時候連帶祝繁的心也跟著一陣瑟縮。
咳了咳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她沒有將手收回來,而是用另外一隻手摸了摸鼻子,說:“沒事兒,不小心弄的,一點兒也不疼。”
邊說話,她邊時不時地用眼偷偷去瞧面前的人,心跳得厲害。
祝繁覺得,她家三叔當真是好看極了,瞧瞧那眉目如畫的模樣,只需一個輕輕的蹙眉,便能讓她的心疼上好久,以前她也覺得他好看,但卻比不得現在。
那句話叫什麼來著?
情人眼裡出西施,難道是因為她對他有了那樣的心意之後就覺得他是這世間最好看的人?
可是情人什麼的,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