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景燭的臉在幽黃的燭火下,顯得明暗不清,隱約有種駭人的殺氣,在黑暗之中,逐漸的蔓延上來。
尤其是面對門口之人,更是前所未有的警惕。
這和往日的他,大為不同。
“我不過是來提醒你,別因沉浸在兒女私情中,就忘了你自己的使命。”
“這種事還輪不到你來提醒我!”
木景燭口氣不善,滿目敵視。
“哦,是嗎?”對方絲毫不在意,望著他的方向,黑暗照在眼中,讓眼睛漆黑一片。“倘若她知道你失蹤那些日子是做什麼去的話,你覺得她還會一如既往地相信你嗎?”
“你,今日前來,究竟要做什麼!”
一字迸發,剎那間湧出來的是無形的殺氣,直接讓牢房中的氣溫下降了很多,就連他懷中睡著的曲幽熒,都似帶著不安的動了動身子。
牢外那人更是衣袂無風自吹,可他絲毫不在意。
“江南水府老太君即將壽辰,到時候她會把‘上書古卷’交給水府的繼承人,你需要幫助水麟澤得到上書古卷,成為江南水府的繼承人。”
他說著從懷中逃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從鐵欄的縫隙裡,丟到了木景燭面前的那張小木桌上。
“這是江南水府的人脈關係。”
木景燭盯著那個信封,久久未曾言語。
牢門外的人也不在意,好似他就是來送這個東西的,至於木景燭收不收,就是他的事了。
他揮揮手,打了個哈欠,“既然東西送到了,我就走了,祝你好運。”
木景燭的視線從信封上落在了那人的背後,明暗不清的視線裡,仿若自黑暗中滲透的一抹濃黑到極致的黑暗,逐漸的佔據了整個眼眶。
在那個剎那之時,彷彿有一抹鮮血從眼眶中滲透。
他快速的閉上了眼睛,雙手緊握成拳,抱著懷中的人,瑟瑟發抖。
也不知過了多久,燈油都快要燒盡,他才睜開了眼睛,眼底清明一片,彷彿之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第二日清晨,謝小二和雲舒就來牢中探望。
木景燭叫他們把曲幽熒帶了回去,吩咐黃昏之時,定要叫醒她。
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不想失信來讓她傷心。
所以曲幽熒雖然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梅苑之中,但也沒有多少的抱怨,雖然身子還有些疲乏無力,但她還是洗了個澡,還吃了些東西,這才去了衙門。
彼時,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已經到了,傳話疑犯楊婉兒和村長父女。
她是本鎮的仵作,更是這個案件的直接參與者,所以例行是要被叫過去問話的。
但問完話後,她並沒有離開。
從衙門去大牢,尚有一段路程,而這個時間,是她唯一一次尋問楊婉兒關於紅珠的事了。
因為證據確鑿,加上犯人們也都承認了罪行,所以審訊並沒有太久的時間,就結束了。
蘇大人發話,將人還是押回大牢,等候兩位大人做決定後,便會啟程去往天子所在的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