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繼續哭著用手背抹著眼淚:“那五妹憑什麼一上來不問分說,就直接指責我鞭打六妹!”
宋以歌據理力爭:“不管如何,一家姐妹就不該如此,有什麼事若是三姐做不了主,大可上稟外祖母做主,至於在私底下這般對待嗎?”
“一會兒就該去給外祖母請安了,若有什麼冤情要訴,三姐姐自個向外祖母說便是,又何苦在我的面前這般作態。”
說著,宋以歌拉了拉凌晴的袖子,帶著人就往涼亭外走去。
凌雪哪裡真的能讓她帶著凌晴去找平陽長公主,她一下子就撲過來,拉住了宋以歌的手:“五妹,難道你不知道外祖母一向不喜庶女在她的跟前晃悠,五妹這般大咧咧的就將六妹帶過去,你可想過六妹會被祖母如何訓斥!”
宋以歌不動聲色的彎著眉眼:“那依三姐之見又該如何?”
凌雪穩住心神,字字句句說的是鏗鏘有力:“我與你去見祖母。”
宋以歌這下倒是不急了,慢悠悠的眯著眼笑:“三姐真是貴人多忘事,說起來六妹才起正兒八經的嫡女,而你真真切切才是庶出之女。”
一席話,說的是輕輕軟軟的,卻讓凌雪遍體生寒,恍惚置身在冰窖之中,面色陡然蒼白。
扶著凌晴去了公主府的時候,因著先前在梅林折花的時候,衣裳被露水給濡溼了些許,便先回了自己的院子,讓秋夕將兄妹二人先扶著去了。
也不知綠珠是從哪兒得到的訊息,瞧見宋以歌,就嘟囔著念個不停。
宋以歌埋頭繫著腰帶:“不過是見不慣三表姐欺負六表妹而已。”
綠珠吸了吸鼻子:“姑娘,奴婢還能不知道您嗎?您啊,就是一個不愛看熱鬧,也不愛惹事的性子,您在府中的時候,四姑娘那般對您,您都不曾和她一般見識,怎麼反到來了公主府,姑娘就愛開始管閒事了?”
“你也覺得這是閒事?”宋以歌有些疑惑的眨眼,“可那人不是我的表妹嗎?”
綠珠繼續規勸道:“姑娘,凌府家大業大,這裡面的魑魅魍魎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姑娘若是身處其間,明哲保身為上策。”
明哲保身嗎?宋以歌偏頭,瞧著桌面上擱著的梅枝。
許是才採摘下來,枝頭薄霧尚存,嬌嬌欲滴。
若是小以歌,或者從前的林瓔珞,大概不會管這檔子的閒事。
可她都不是。宋以歌嘴角微微勾著,第一次那雙如春水潺潺的眸子,顯露出了幾分堅韌和野心來。
凌家這麼一棵大樹,她必須攀上。
當她換好衣裳,在滿屋的靜默中,接過丫鬟手中遞來的手爐輕快地走進了屋中,簾子微動,滿座的目光,頓然就朝她看了過來。
宋以歌渾不在意的朝著平陽長公主,嬌怯的福身:“以歌見過外祖母。”
“來了。”平陽長公主今兒的笑意淡了些,可到底還是給足了她這個外孫女的面子。
宋以歌餘光在屋中一掃,便瞧見了有人的臉上隱隱已經有了嘲諷之意,是以她又將姿態放低了一些:“是,歌兒來晚了,還望外祖母恕罪。”
“也不算晚。”平陽長公主語氣淡淡的說道,“聽說你今兒將小六給帶來了?”
宋以歌道:“是。”
平陽長公主嘆了一口氣,淡淡道:“歌兒你才來府中,許是沒人告訴你府中的規矩。如今,你的兩位舅母和三位姐姐都在,不如你向她們請教請教。”
宋以歌知道,平陽長公主這是已經有些生氣了,若是今兒這事不給她一個很好的交代的話,或許日後,還想再得她的歡心也就難了,就算是得了,那今日之事,在她的心中也是一個疙瘩。
對上凌月隱約有些擔心的目光,宋以歌彎著嘴角跪了下去:“外祖母,今兒這事的確是事出有因,並非以歌不懂規矩特意為之,還請外祖母給以歌一個辯解的機會。”
平陽長公主也算是看著宋以歌長大的,也知她平日懂事,聽見她這般說了,倒也願聽聽她的話,便揚揚手:“說吧。”
宋以歌轉身吩咐秋夕將凌晴和凌初兩兄妹帶進來後,這才又對著平陽長公主拜下:“外祖母,按理說以歌並非身份來管幾位姐姐的事,可今兒發生之事,實在是令以歌大開眼界,是以少不得要不規矩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