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我還沒走近,就看到師傅在門口坐著。江城的天氣不像金城那般晝夜溫差大,就算在晚上,也依然燥熱。
這個小老頭兒,穿在白色的汗衫,坐在門口。居然抽起了煙,我記得在師孃去世後。師傅就再也沒有抽菸。那煙是他自己用菸草卷的,味兒沖鼻。
“回來了,湘西的事怎樣?”見他這個樣子我心頭一緊,不會是出了什麼變故吧?
“已經處理過了,事兒驚動了歸墟,兩方的衝突直接被鎮壓。沒有人敢冒著大不啻,惹大亂子。”
就這麼簡單?反正我是有些不相信的。術界關係本來就錯綜複雜。如果真用武力鎮壓,說不得起反效果。
我也懶得去過問,反正結果是好的。過程什麼反而不太重要,只要兩方矛盾不激發,便沒有那麼多么蛾子。
“明天你和我去歸元寺一趟。”
還沒等我去問,師傅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只留下一聲不明所以的嘆息。
我去問柱子哥,柱子哥只告訴我他們去了趟湘西,至於做什麼事情,我不得而知,好像他被師傅下了禁口令。
歸元寺是江城最大的寺廟,香火向來鼎盛。每到開法會之時,那真的堪稱人山人海。現在正值國慶小長假,人也不在少數。
這裡我只是作為遊客來過一兩次,看師傅這輕車熟路的樣子,應該是常客。有很多僧人都會給師傅打招呼。
“我們去見空悟。”
今天來的就我和師傅,柱子哥和小佟並沒有隨行。而且師傅的腳步很快,這又讓我很驚奇。
“周先生!”一處禪房門口的小沙彌雙手合十,“主持正在會客。”
“了深,誰來了?”
“啟稟主持,是周先生。”
“哦!讓他進來吧!”
小沙彌推開禪房,將我們迎了進去。裡面正坐著一個白髮白鬚老僧,面目慈祥,雙眼如同帶有靈光,能夠看透人心。
而他對面是一對男女,也有三十年歲,對主持很恭敬。看得出是有所求,臉上是希冀和祈求。
“魏施主,請回吧!這事我幫不上忙!”空悟是要送客。
姓魏的男子不死心,“空悟大師,我知道您有這本事,只要您應下來,我答應給歸元寺添一百萬香火,並且將寺廟翻新。事成之後,另有酬謝。”
“不是老衲不肯幫忙,而是愛莫能助。”空悟的手卻若有若無的往我們這邊指了指,師傅只是笑了笑,也不動聲色。
在他轉頭時,意識到我的存在。眉頭微微皺起,很快就舒展開來。
男子驚疑的往我們這邊掃了一眼,“如此,我們就不打擾空悟大師靜修了。”
言罷就帶著女子走了出去,路過我們身邊時還禮貌的點頭。
我看人的本事自認不弱,這種人絕對是大富大貴之輩。但是見他那愁容和鬱色,心中藏事,怕是要請空悟大師出山辦某件事。
“我說今天門前菩提樹上怎麼有喜鵲築巢,原來是周施主你來了。”大和尚和善的笑道。
師傅瞥了他一眼,“你越來越會說話了,怎麼的?有事求我?剛見你就把我賣了。”
“沒有沒有,還不是你上次下棋輸給我二十又八次,賭氣說你再不來了!這麼多天沒見,怪想念。”
師傅突然有種對著那光頭一巴掌的衝動,這一刀捅的叫疼。師傅的棋臭那是都知道,不僅棋臭,棋品也臭,但偏偏就是喜歡下棋,跟我下的時候都經常耍賴。
兩人關係怕是不錯,見面就開玩笑,師傅也僅僅是有些惱怒。手一揮,“把你珍藏的毛尖拿出來。”
空悟大師很知道師傅的脾性,直接讓小沙彌上茶。
這大和尚在江城甚至全國都是有名的,而且也是術法界中的人物。其境界不太清楚,但佛門向來不會分那麼清楚。
他們修的是五識,即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講究清心寡慾,與世無爭。對往生和度化有著極為深刻的見解。
雖然現在佛門功利心很重,但也有少數得道高僧能夠穩穩把持住本心,不動如山。空悟大師正是高僧之一,不然也不可能和我師傅成為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