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番話,鄧多金聽了個糊里糊塗。她不是一個從小就一步一步接受正規教育的人,她甚至連小學都沒上完就不得不輟學回家!因為沒有錢,她不可以像正常小孩那樣完成人生的成長!扭曲的三觀在她心裡形成了揮之不去的陰影。鄧多金,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她始終認為,最靠得住的東西,就只有錢!她甚至把宇文息給她的鉅額零花錢全都存了死期。
除此之外,她現在還有另外一種渴望,就是愛情!她其實也並不太懂得到底什麼是愛!那場噩夢一樣的婚姻讓她對男人的心死去一半,而另一半在即將枯萎之時,卻又被百里夜當日的相助而重新澆灌新生!
百里夜,是綜合了所有優點的一個男人,除了冷了點之外,鄧多金認為他各項指標完全符合自己下一任男人的標準!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有錢!
所以,她對著電話那頭的宇文息說:
“省省你那些大道理吧!既然生下我,就好好養著!養不了就不要生!住在大理那個毒婦,我早晚有一天要站到她面前,去問一問如果我把她的兒子也給那麼扔了,她會怎麼想!”
啪!電話掛掉!
鄧多金就覺著心裡有一股子悶氣無處可洩!好像宇文息的話撥動了她心底的某一根弦,很隱晦,便是她有心翻找,也找不也根源來!
煩悶的心緒越來越強,氣得她轉身又往帕堤莊園的大門上踢了幾腳,這才氣鼓鼓地坐在自家的車子裡離開。
宇文息放下電話,便是好一陣疲憊匆匆來襲。他將自己窩進沙發裡,竟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不再有。
三十多年,誰是誰非,到底該由誰說得清楚?父親?母親?鄧多金?亦或是阿蓮?
也許只有阿蓮能看明白這一幕一幕,可惜人已離世,再清楚,也不過是一派過眼雲煙。他並不怕鄧多金幾番報復!甚至覺得,就算有報應來,就算那女人殺到大理去跟自己的母親理論,他也是可以接受現實的!雖然阿蓮誘他父親出軌在先,可母親送走了人家的小孩也不是做假。報應要是這樣按常理出牌,他是不怨的!
可如今,箭鋒一轉,直奔百里夜跟喬季卡兩人,這便不是他原先所想,這便是在他意料之外。所以他必須得管、必須得攔!那兩人的苦難已經到頭,如果今後還有,那就請老天把那些未歷之難全部都算到他的頭上吧!
鄧多金的大膽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以前他們只知道她夠潑辣不講理,沒想到現在居然學會了胡攪蠻纏和橫插一槓。
在帕堤莊園的大門口被攔了架,那女人並不甘心,連著一個多月天天到這大門口來待著,就坐在車裡搖下車窗往裡面看。她也不進去,主人家也不好趕,就只能由著她待在那裡。她也算能吃苦,起早貪晚,硬是讓百里夜跟喬季卡出門回家的時候,都能看到她在那裡!雖然誰都不理她,可那女人會很熱絡地揚手打招呼,再叫一聲:夜哥哥!
聲音清脆興致高昂,一點都不像是被人拒之門外的。
帕堤莊園的下人私下裡說,宇文家的血脈怎麼能生出這樣的女兒!真是丟臉,太丟臉了!
可是很明顯,鄧多金並不滿足於只在帕堤莊園空等。兩個月後,她將主戰場從莊園轉移,搬到了位於市中心的百里財團大廈。
大廈是公共場所,她要來要走更沒有人會阻攔。她只是上不到最頂一層,但卻依然可以每天在七十六層的樓梯口騷擾百里夜的秘書。那扇門是進不去了,但她有自己的辦法,她可以站在樓梯口唱歌,唱到整層樓的人都能聽見,然後大家都傳言,宇文少爺新認回來的妹妹,是個瘋子!
當然,鄧多金不在乎被人說成是瘋子,她甚至覺得瘋子這個詞很適合現在她的狀態。為愛情而瘋狂的人,是多有文藝範兒!三十多年,她沒瘋過沒傻過,也沒有錢過!現在這些全都有了,不好好享受,那不是太對不起老天爺的安排!
只是她這一連番折騰,終於讓宇文息看不下去。他本不知鄧多金天天出去是幹什麼!對於那個女人,他本沒心思管她太多。再加上百里夜跟喬季卡為不讓他跟著擔心,也從來不把帕堤莊園那邊的事情講給他聽。直到這天,管家吱吱唔唔地跟他說:
“少爺,這樣不行!可別讓小姐一個人壞了咱們宇文家族跟百里家族幾代的交情!”
宇文息這才覺出不對勁,便問他:
“你這話從何說起?”
管家連聲哀嘆,把近段時間鄧多都做了些什麼一一給宇文息講了一遍。
宇文息只覺胸口的氣悶再不暴發就會讓自己吐血身亡,於是騰地起身,開了車直奔百里財團而去!
……
他到時,鄧多金正唱著一首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歌,難聽得要命。百里財團那些人知道她是什麼身份,所以趕也不是不趕也不是,她來得日子久了,便也沒人搭理,就任由她在那裡唱著。但見宇文息來了,一個個皆鬆了口氣。
阿天趕緊跑回去跟百里夜彙報!鄧多金鬧沒人管,但宇文息來了,還是要讓少爺出來看看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