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兒躲在門後邊,偷偷往外看了一眼。
見外邊的人都走了,她總算鬆了口氣。
院子裡,花兒盛開,微風輕輕吹來,讓人舒服得眯著眼睛。
這兒有一處鞦韆。
陳敏兒坐在鞦韆上,溫柔地說道:“哥哥,推我。”
身後,是一名魁梧英俊的男子。
邵友倫。
他推了一下鞦韆,陳敏兒搖盪起來,樂得笑了起來。
邵友倫推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粗糙的雙手碰傷了陳敏兒的嬌弱身子。
陳敏兒閉著眼,她享受著邵友倫的服務,口中輕輕念道:“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
邵友倫好奇道:“是什麼句子?”
陳敏兒腳尖一點。
鞦韆緩緩停止。
她回過頭,看著邵友倫深邃的眼眸,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胸膛。
抬手,撫摸著他的肩膀,口中呢喃:“見客入來,襪剗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邵友倫又問一遍:“所以說,是什麼句子?”
陳敏兒抬起頭來,輕聲道:“是李清照的詞,《點絳唇·蹴罷鞦韆》。”
他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便不好意思地抓抓後腦:“我不懂這些。”
“哥哥總是不肯靜下心讀書。”
“出門運鏢,遇到歹人時,這些可不能救命……”邵友倫說道,“有那讀書的時間,我還是多練刀來得實在。”
陳敏兒噘著嘴:“所以我說的一些話,哥哥總是聽不懂,一個人沒有學問怎麼行?”
邵友倫苦笑道:“我等有時間就讀,只是我每天把腦袋掛在腰上,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也許哪天沒來得及有學問,就被人拋屍荒野。”
“亂說!”
陳敏兒捂住了邵友倫的嘴唇,不高興道:“不準總說不吉利的話,快呸三聲。”
邵友倫笑道:“呸呸呸。”
陳敏兒痴痴看著邵友倫,呢喃道:“哥哥,每次看你都看不夠。”
“那就多看一會兒,也讓我偷偷看你一會兒。”
“我想與哥哥朝夕相伴,邵家與陳家,只相隔一座雲城,對我而言卻猶如天南地北、天涯海角。”
“嗯?”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又是李清照?”
“不是,是李之儀的《卜運算元:我住長江頭》。”
陳敏兒抓著邵友倫的手,小聲道:“哥哥,你到底什麼時候才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