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春喜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
不經意間,他看見木架上垂落下來的情人淚。與別的多肉不同,情人淚不易強光直射,是以馮春喜一直將它掛在靠室內的位置。
此時,方瑜的眼淚也同這棵多肉一樣,一珠連著一珠。
馮春喜的內心終究不如石頭堅硬,他輕嘆一聲,開口道:“別哭了!”
方瑜頓了一下,反而哭得更劇烈。
馮春喜試探著轉過身,輕輕抱住方瑜。這個動作,他在十幾年前就曾經幻想過多次,如今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別哭了,我真的沒恨過你,你是一個女孩子,我能理解。”馮春喜安慰道,手拍了拍方瑜的背。
“真的嗎?”方瑜哽咽著問。
“真的,理智告訴我,應該恨你,可我恨不起來。”
“那你答應我,讓我補償你!”方瑜的哭聲終於停止,眼神裡多了一些期盼。
“我過得很好,不需要你補償什麼。”
“你不是喜歡開園藝店嗎?我給你開一家全市最大的園藝公司。”
“謝謝,不必了,我只喜歡這家店,這是父親一生的心血,也是我和他唯一的聯絡。”
儘量馮春喜拒絕,方瑜還是反覆強調會補償他。而她的補償也來得很快。
第二天一大早,秦姨就帶著房屋產權手續來找馮春喜,要求將這套商服過戶給他。不用問,是方瑜乾的。
“小子,你就別為難姨了,我定金都收了,我要不把這套房子賣給你,我還得反過來給那姑娘違約金。”見馮春喜犯軸勁,秦姨也第一次對他說起軟話。
“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房租我不會差你就是了。”
“這房子都是你的了,還什麼房租?我不管,反正那姑娘給的價高,我必須得賣她。產權手續我就放你這,啥時候過去我隨時奉陪。”秦姨把房屋產權證丟在桌子上,然後轉身快步走開,不給馮春喜追上自己的機會。
關於盧傾月,馮春喜還是有些擔心,他不相信經歷這麼大的事,她真能像看上去那樣釋然。待到盧傾月來上班,還要主動和她聊聊。
“傾月,我現在也有些積蓄,你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千萬別客氣。”
“怎麼,要給我發薪水啊?”
“你為店裡付出那麼多,這是應該的。”
“行啊,那你就每個月付給我2500元好了,我和胡鬧一樣的工資就可以。”
“可是,她還是個學生,這些錢對她來說已經不少,而你……”
盧傾月嫣然一笑,指了指路邊停著的那輛跑車說道:“我如果缺錢,你覺得我還能繼續開它嗎?我爸媽雖然犯了錯,可我家的錢很多都是憑正常商業行為賺取的,這點你放心。”
馮春喜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臨近閉店,一個穿著藍色運動校服,扎著馬尾的女學生站在店門口,正是胡鬧。
“老闆,你放出來了?”
“小丫頭,回去上學了。”
“是呀,我還是上學吧,不然將來像你一樣,可怎麼辦呀?”
馮春喜一愣,旋即笑道:“臭丫頭,敢挖苦我了?”
“不敢不敢,只是我得感謝老闆給我上的一課,我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簡單了,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學校吧,等到羽翼成熟了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