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婷的到來讓馮春喜有些意外，羅蘭香谷正式開售後，售樓處每天都很忙碌，這個女人幾乎都不怎麼休息。
“肖大經理，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不怕耽誤賺錢啊？”馮春喜打趣道。
“春喜，有煙嗎？”
肖婷沒有回應馮春喜的玩笑話，而是消沉的徑直坐到椅子上。馮春喜從抽屜裡拿出半包迎春遞給肖婷，然後幫她點上，在對面坐下來。
一連吸了幾口煙，肖婷才低聲說道：“春喜，我今天來是特意跟你說，以後我們的合作得終止了。”
“噢，沒關係，其實你們那裡確實也不太需要我做什麼了。那些綠植只要按照我交代的，保潔阿姨就可以照顧好。”
“你是不是還不知道傾月出事？”
肖婷的聲音仍然低沉，給馮春喜帶來的壓抑感卻空前地大。
“什麼事？我的確很久沒見過她了，不過她不來我這裡很正常，經常來才不正常。”
“她的媽媽被雙規了，她爸也已經被帶走調查……”
像盧傾月這樣年輕漂亮的女人能當上社群的掛職書記，而且又是開的價值不菲的跑車，馮春喜當然看得出來她的家世不簡單。不過兩人算不上多熟的朋友，充其量算是花友，對方不說，馮春喜也不會去問人家這些。
直到今天肖婷到來，馮春喜才知道原來盧傾月的媽媽是市裡非常大的實權領導，而她的爸爸是莫建設集團的董事。羅蘭香谷就是盧傾月的爸爸承建的。
“所以你們找我合作，並不是真的因為我會種花，而是因為盧傾月的關係對嗎？”馮春喜突然意識到，之前自己自以為是地給人家出綠植裝飾設計，在對方看來可能就是一個傻瓜。
“你千萬別這麼想，我們公司能給你機會肯定是因為傾月的關係，但是真正達成合作還是因為你的專業。我們是企業，企業歸根結底是要賺錢的。我們以後不能和你合作了，只是因為必須要完全與盧家撇清關係，企業牽扯進去這種事會很麻煩。”
“明白了，之前我收你們的顧問費，我也退給你們吧。”說著，馮春喜拿出手機，想去算一下具體收了羅蘭香谷多少的顧問費。
“那是你應得的，而且我們總監還特意交代說，等這件事的風浪過去，如果你願意，還是希望我們能重新合作。”
送走肖婷，馮春喜想給盧傾月打個電話，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發了一個“在嗎”的表情。過去一個多小時，盧傾月也沒回，撥過電話才發現原來手機關機了。
想來想去，還是給王志濤打過去，同為體制內，派出所又和社群接觸比較多，應該會了解情況。
“那個層面的事情我根本瞭解不到，我只聽說盧傾月已經不再擔任社群書記了。出了這麼大事，她肯定也要一起接受調查的，結果會怎樣誰都說不好。你們也不算多熟，最好不要打聽了。”
馮春喜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關心盧傾月的事情，仔細想想兩人或許連朋友都算不上。可是這個女孩確實是真心實意幫自己，她的善良觸動了馮春喜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所以也就真心希望她好。
無心工作，馮春喜讓胡鬧看家，自己則步行去社群那邊轉轉，想看看能不能聽到些什麼。
來社群辦事的人不多，只偶爾有人出入。馮春喜轉悠了幾圈準備離開，發現出來一個穿夾克的男人有些眼熟，不正是當初陪盧傾月一起到春喜園藝店的工作人員。
“你好同志！”馮春喜上前打招呼。
“什麼事？”被人半路攔住，夾克男有些不悅，但還是禮貌地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