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店裡有客人來,秦瑤本想先離開,可聽到馮春喜與這個人說的是要種向日葵,也產生想要參與的興趣。
“打擾一下,春喜,你們是要種植向日葵嗎?”秦瑤插話道。
“是的,我的心中一直有一片向日葵,我想把它變成現實。”馮春喜回身對秦瑤道,這才想起只顧著和王志濤說話,忽視了秦瑤。
“那我可以加入嗎?我也很嚮往能有一片向日葵。”
“可以是可以,這是種植是很髒很辛苦的活,你一個女孩子恐怕……”馮春喜打心眼裡覺得,秦瑤這種女孩子恐怕連給花盆翻土都做不了。
“今天咱們只是去看看地方,也不用幹啥,這位姑娘要想去就去吧。”一旁的王志濤說道。
“也是,如果你想去,下午我們就一起去吧。”
王志濤當場給磚廠老闆打了電話,約定下午兩點在磚廠見面。一點半時,王志濤和秦瑤各自重新回到園藝店,王志濤還是上午的休閒打扮,秦瑤則換成一套灰色運動服。秦瑤本想開著她的MINI,但被王志濤拒絕了,考慮到村路有些比較崎嶇,還是開著他的普桑比較方便。
西郊村是距離市區比較近的村子,村子裡的蔬菜大棚和廠房都比較多,鄉村公路建設也比較好。只十多分鐘的時間,就到了磚廠所在地。一輛老款賓士轎車停在空地上,見馮春喜等人到了,一個穿著黑色Polo衫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
“王啊,過來了。”說著,中年男人上前與王志濤握手。
“陳老闆,您這麼早就到了。”王志濤答道。
“我正好回村裡有點別的事,上午就來了。這兩位就是你說的要租地種瓜子的嗎?”陳老闆將目光轉移到馮春喜身上,最後停留在秦瑤身上。
“這位是馮春喜,一家園藝店的老闆,是他想租地,那位女士是他的朋友。”
在王志濤的介紹下,馮春喜主動與陳老闆握手。接著,陳老闆又主動與秦瑤握手,秦瑤略有遲疑,但還是伸出了右手。
陳老闆雖然長相油膩,辦事還算爽快,當場帶著馮春喜等人參觀磚廠的廢棄場地。五畝多的地方長滿了雜草和野花,草叢裡滿是碎磚塊,提醒著人們這裡曾經是燒磚的窯廠。兩間舊廠房已經破敗不堪,臨時存放些工具還是可以的。據陳老闆介紹,磚廠是他父親當年建立的,他家也因此賺到第一桶金,後來政府出於環保考慮,磚廠被關停。現在他家在市裡做點小生意。這塊地方就一直閒著,也沒找到啥合適的用處。
雙方最終商定今年免收租金,土地翻耕的費用由馮春喜自行承擔,明年開始一年租金2500元。馮春喜想簽署一份正式合同,陳老闆說什麼都不肯,直言自己不差這點錢,這是看在王警官的面子上半租半送的。最後,在王志濤的提議下,雙方就用煙盒內的金紙寫了兩份簡易協議,註明租賃面積和金額即可。
陳老闆離開後,馮春喜和王志濤、秦瑤一起檢視這片場地,眼睛裡彷彿已經出現一片金黃色的向日葵。這地方要用剷車整體推下,把地表的雜草和瓦礫全部翻到下面,把溼潤的土壤翻到表面,這樣就可以種植了。
還是在王志濤的幫助下,很快聯絡好一臺剷車和一臺拖拉機。明天剷車會先行將土地徹底剷平,然後拖拉機會拖著專業工具將土攪碎。這樣的面積,一天之內就可以完成全部工作。等種子到了,僱幾個當地的村民採用玉米點播器進行點播即可。
和剷車師傅交代好注意事項後,王志濤提議去附近的農家院餐廳吃個便飯,他來安排。這家餐廳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的村民家裡,標準的兩間大磚瓦房和一個大院子,園子裡種著黃瓜、豆角、西紅柿、小白菜等作物。做飯的主力是廚房的灶臺和大鐵鍋,院子裡另外又專門搭了兩個爐子,用大馬勺炒菜。菜系嘛,都是地道的農家菜,什麼鹹黃瓜炒肉啦、小河魚燉豆腐啦、山苞米炒雞蛋、薺菜土豆湯之類的。
等菜的間隙,王志濤帶著馮春喜和秦瑤去園子裡摘黃瓜和西紅柿,這種現摘的蔬菜放進井水裡冰一會,比什麼水果都好吃。秦瑤第一次來這種農家的院子裡玩,也不怕泥土弄髒了鞋子,一頭鑽進黃瓜架下,每找到一個黃瓜都會傳來她一陣嘻嘻咯咯的笑聲。王志濤似乎跟老闆挺熟的,去菜地裡揪了一把香菜和小蔥,蹲在園子邊幫忙摘菜。
馮春喜則被籬笆上的喇叭花吸引了,這種紫色、粉色、白色為主的喇叭花,幾乎每個八零後包括大部分的九零後小時候應該都見過。那時候住平房的人家,很多都會在院門口種上幾株喇叭花。它會像爬山虎一樣爬滿籬笆,開出一朵朵的喇叭花,花期從初夏一直到秋天。當然,它的學名應該叫牽牛花。想到這,馮春喜腦海裡已經出現那熟悉的旋律:
“小小牽牛花呀,開滿竹籬笆呀,一朵連一朵呀,吹起小喇叭……”
如今種植喇叭花的人已經很少了,因為這種花只適合種植在籬笆旁,住平房的人越來越少,農村還扎籬笆的人家也很少了,喇叭花自然也就少見了。
“春喜,給。”馮春喜望著牽牛花發呆的功夫,秦瑤已經喜好了黃瓜和西紅柿,此刻她正將一個紅彤彤的西紅柿遞給馮春喜。
馮春喜接過西紅柿,朝頂部咬了一口,又甜又起沙,和小時候的一樣。他望著手中的西紅柿有些愣神,這一幕似乎在哪裡見過。這滿籬笆的喇叭花和起沙的西紅柿讓他有種回到小時候的錯覺。
“春喜,你怎麼老是看這些牽牛花啊,你很喜歡嗎?”秦瑤大口吃著手裡的西紅柿,笑著問。
“是啊,小時候我就特別喜歡這種花,那時候我們經常躲在有牽牛花的籬笆旁邊玩,這樣就可以不被太陽曬到。有時也會在牽牛花上抓蜜蜂和蝴蝶。”
“聽起來好有趣呢。”秦瑤蹲在馮春喜的身邊,也去仔細打量這些小喇叭,似乎也發現了這些花獨特的美,接著說道:“下次我要帶畫板來,畫一幅牽牛花,一定很漂亮。”
此時,王志濤已摘洗乾淨小蔥和香菜,也朝馮春喜他們這邊走來。他手裡同樣拿著蔬菜邊走邊吃,不是黃瓜也不是西紅柿,而是一棵小蔥。
“王警官,你就這樣生吃蔥的嗎?”秦瑤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說道。
“夏天的小蔥不辣的,還有點甜。”王志濤說著,又咬了一大口。
秦瑤的表情更加無語:“不是怕辣,可是會有味道。”
王志濤看了看手中的蔥,然後一把扔到地上,回道:“不好意思,我忘記女生不喜歡吃蔥的氣味啦。”
兩隻鴨子見到地上的蔥葉,立即搶著衝過來,秦瑤看著有些好笑,眼睛盯著鴨子跑去的方向,嘴上繼續說道:“沒關係,我包裡有口香糖,你要不吃一顆吧。”
經過一下午的接觸,王志濤與秦瑤已經熟絡起來,至少比馮春喜和秦瑤的話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