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麼了,怎麼神不守舍的,也是因為宣傳隊的事兒?”
最近村裡也就這一件稱得上是大事兒了。
明珂胡亂地答應了一聲,然後把目光從那排牙印上移開,不再去看。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一會兒話,艾米就吃完餅回去了。
餘彤彤帶著的宣傳隊還在村裡,在給大夥兒做學習宣傳,到哪兒都要叫上她和周逸澤兩個人,所以最近她的事情特別多。
艾米沒看見,她走後明珂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站了好一會兒,然後苦笑著搖了搖頭。
“呵,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我現在這身份……”
說到最後,明珂一拳砸在草垛上,草屑飛濺,在陽光下飛舞著讓人更加心煩意亂。
如果說最開始他還只是覺得艾米很特殊,和冒兒村其他人都不一樣,那兩人一起去過江城之後,他心裡的感覺就已經完全變了。
兩個人的思想很合拍,處理問題的方式依舊很合拍,相處起來非常自在舒服。
這是明珂已經許多年都沒有感受過的幸福了。
所以,回來之後,他心裡就徹底明白了,他對艾米真的有了好感,不只是朋友之間的那種。
可是,明珂當年從高處墜落,從窗明几淨的大房子裡落到這臭氣熏天的牛棚之中,他早就已經不再去奢望那些彌足珍貴的感情了。
畢竟,那樣的感情就算是對曾經的他來說,在他母親還沒有去世之前,也都不是輕易可以得到的,更別說現在。
現在的他,什麼都給不了艾米,反而只會拖了她的後腿。
繁雜的思緒攪亂了明珂心裡一向沒有波瀾的湖水,他用力捏拳,然後繞著平時鍛鍊身體的小路奔跑起來。
他知道,他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他現在應該做的是擺正態度,不要多想。
他和艾米,是不可能的。
山腳下,艾米正無聊地聽著餘彤彤說話。
“你們村裡的掃盲班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一個,所以我希望把這個拿來做一個典型,讓其他村都知道什麼樣的掃盲班才是好的、有用的掃盲班,你們覺得怎麼樣?”
餘彤彤的話聽上去是問的艾米和周逸澤,但實際上目光只落在了周逸澤身上。
所以艾米知趣地沒有吱聲,把表現的機會全都交給身邊這位小組長。
“如果真的可以那我也很高興,因為之前掃盲班的效果都不是很好,我們的知青同志都是吃了虧發現不好之後,一點一點改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如果讓其他村的知道了,說不定能走不少彎路,而且我們的同志也會受到鼓舞,覺得做這些是非常值得的,以後一定能更加熱情更加積極。”
周逸澤高高興興地說著,立刻就和餘彤彤討論起來梳典型的這件事。
兩個人說得投機,洋洋灑灑一大段一大段的話在艾米耳邊響起,有些催眠。
不過她向來很珍惜自個兒的寶貴時間,當然不會就這麼浪費,只是伸著手指在桌子上劃拉著,思考起今天問明珂的那道題。
餘彤彤本來就只是為了表面上不做得太難看,所以才叫上艾米的。
所以她這划水的態度反而讓餘彤彤很受用,心裡產生了些許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