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云院的所有人早都屏氣凝神了起來。
穆青娘也只是強裝鎮定,和江驍毓對視著。
“這些不是你應該問的,你的職責,就是給蘿姐兒治病,其餘的事情不要多問。”江驍毓還是那樣的語氣平平,但是眾人聽進耳朵中,只感到了冰冷。
“……既然,既然這樣,那麼蘿姐兒的這個病症如此反覆,還請另請高明。”穆青娘現在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敢和江驍毓這樣說話。
穆青娘看見江驍毓的臉色逐漸的變化著,雖然冷酷,卻透出一絲的異樣。
“穆大夫,瞧您說的,這方圓百里,哪有人的醫術能與你一較高下呢,大爺也是有難言之隱,蘿姐兒的病需要您,還請您別說這樣的話了。”宋嬤嬤趕緊打著圓場。
雲蘿全程安靜,像是沒有察覺出什麼一樣,雖然不再哭鬧,眼神卻多了一絲空洞。
江驍毓擺了擺手,示意宋嬤嬤退下,他前後打量著穆青娘,又看了看雲蘿,表情有些複雜。
“你們幾個,都留在宜云院,幫忙恢復它原本的佈置,你跟我過來!”
江驍毓拉起穆青孃的手,大步走向了江府的中堂。
他力氣有些大,拉的穆青娘很痛,任由由她如何掙扎都甩不開,只得被拖拽著走。
脈象這麼雜亂,分明是欠了元氣,說話內息都亂掉了,想不到還是這麼有力量。
穆青娘手裡疼痛,心裡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江驍毓穿過中庭,來到了中堂,緩緩的坐下來,眉眼還是緊鎖著,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雲蘿幼時,就沒了母親,她變成這樣,確實是和那時候的遭遇有關。”
“這些我都知道,那麼雲蘿到底在小的時候遭遇了什麼?”穆青娘緩緩的問道。
“雲蘿的生母,是被人所害,而且那人在害死她娘之後,對雲蘿又加以虐||待,所以雲蘿才會變成現今這樣,而宜云院的那些新佈置的擺設,和那人臥房裡的擺設非常的像,同樣的大紅帷幔,同樣的椒牆。”
江驍毓說這些話的時候拳頭攥得有些緊,語氣甚至罕見的激動了起來。
穆青娘看在眼裡有些驚訝,他甚至不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以前殺伐果斷,冷酷無情的人,更像是一個二十出頭的普通人。
剛才的一瞬間,穆青娘又想到了之前對江驍毓的評價:長得還是不錯的。
隨後她打消了這個念頭,這時候亂想什麼呢。
甩開無關緊要的聯想,她又問,“你當時為什麼不阻止她虐||待雲蘿呢?”
江驍毓一怔,隨後恢復了表情。一切恢復了,江驍毓還是那樣的冷淡。
“這不是你該問的,總之雲蘿的過去我只能透露這麼多,那私自改造宜云院的人,我定不會放她干休……咳咳咳。”
剛才他情緒激動,心血上衝,氣息更加紊亂了起來,壓不住傷勢,咳嗽了起來。
“不要激動,你受了這樣的傷,要控制你的情緒。”穆青娘提醒道。
“所以青青,你是在關心我嗎?我對你這樣的好,你總算都記得。”
那陣熟悉的惡寒,又從穆青孃的腳後跟襲擊到了後腦,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雖然……雖然你透露的不多,但是我也知道了基本的癥結點,你現在這樣,需要進補,也算是我謝謝你在劉家做的一切。”隨後穆青娘快速的走到了後堂,奔著廚房去了。
“青青,你果然,還是喜歡我的,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此時的縣城裡,在寬廣的道路上,隱約可見劉渠帶著一個布袋,在坊市口來回的踱步。
這劉家的老四平常在家閒散的慣了,之前在縣衙被打了一頓,親事也退了,從此在村裡名聲徹底的臭了,到他傷好了也沒有怎麼出過門。
今早那江大善人帶著一票人馬到了他家裡,搞得全家都戰戰兢兢,就像是失了魂一樣。
劉渠反倒因為在裡屋裡沒有收到什麼波及,只是被嚇的不輕,很快的恢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