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回來,自己家裡沒什麼人,她就愛往秦家來,早已熟悉得不得了。
秦媽媽此前一直把她當成兒媳看,而且過世的女兒和她一樣的年紀,又從小看她長大,自然相處得十分好。
用著晚飯,秦媽媽替代了林語林母親的身份,問了一堆關於陸紀堯的家庭背景、工作、車子房子的問題。
還好陸紀堯的回答滴水不漏,完美地扮演了一個專心學業,耽誤了終身大事的大齡小康家庭男青年。
秦媽媽在心裡對比了一下自己兒子和陸紀堯,總算認可了林語林的眼光,但依然倔強地覺得,自己兒子也並不差。
飯後,林語林打發了陸紀堯先回家去,她則一邊洗碗,一邊問秦媽媽:“秦媽媽,我想問一下,我落水那一年,澤林姐的事,真的是意外嗎?”
秦媽媽的臉色變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她卻還記得那天烈日下刺骨的寒冷。
她嘴唇顫抖,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只是有些呆愣地望著林語林,似乎要穿透她看到另一個人一般。
久久沒有得到回答,林語林抬頭,迎上她的視線,“秦媽媽?”
似乎被驚醒過來,她終於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那年澤林才十二歲,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她就這麼沒了。我總覺得她只是上學去了。”
擦了擦眼角,秦媽媽收斂住自己的情緒,這事雖然已經過去十一年了,每每想起,還是讓她心痛不已。
林語林聽秦澤洋說起過一回,當時發現的時候,秦澤林已經沒氣了。他們報警後,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能證明是他殺的證據。
“就算我們全家都不信,也沒辦法。而且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她應該已經重新投胎,當好人家的女兒了吧。”
她篤信人有輪迴,為此她還每週都有一天禮佛茹素,就是為了讓秦澤林能重新投個好胎。
“秦媽媽,你記得嗎?我也是那段時間落水的,還好秦澤洋救了我。”
“記得,怎麼不記得?我還發了很大的火,那時澤林剛走,澤洋下水救你,我真的是快要嚇死了。”秦媽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沒有一個母親是真心願意自己的孩子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人的。
林語林當然能理解,安慰了秦媽媽幾句,將洗好的碗放在碗櫥裡,擦了擦手。
秦媽媽愛憐地摸了摸已經比自己還高的姑娘,有些感慨:“還好,澤洋救了個好孩子。”
面對這樣母親般疼愛自己的女人,知道自己說出的話,可能會讓她如遭雷擊,林語林一時難以開口,可她又不得不說出真相。
秦媽媽見她這樣欲言又止的,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聯想到那個叫陸紀堯的年輕人,她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你男朋友家暴你了?還是你懷上了?”
林語林組織了半天的話,被這一打岔,思路又散了,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沒有,不是我的事。”雖然心裡早已決定,要把幕後之人揪出來,但這個訊息,對於秦媽媽而言,也太過殘酷了。
畢竟,按照她的信仰,枉死之人,無收無管,不得超生,只能滯留人間當個孤魂野鬼。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說出來。
深吸一口氣,她還是有些艱難地開了口:“秦媽媽,我懷疑,當時那個人的目標是我,澤林姐是被我牽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