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威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想不到居然是位最有名的勾欄老闆。他前額突出,高顴骨,鼻子高挺尖長,下巴有點歪斜,眉宇之間流露著陰狠的勁兒,一看就不是好人,正是那種“壞”字寫在臉上的人!他細長的眼睛掃視了一下馬下的白魅啟等人,冷喝道:“人呢?”
柳樹芽被錢威那如刀的眼神掃了一眼覺得心裡直發毛,不由得釋放出燧字神印,以此來緩解心裡的壓迫感。雖然現在局勢非常不利,還是殘月狀態,但柳南山身為一名神印使徒,四人中唯一能鎮住場子的存在,也不得不開啟姬字神印。
“哼哼。”錢威從鼻子裡發出兩聲冷笑來,輕蔑地說道:“一個神印使徒加一個神印鬥士就敢隨意插手江湖事了?狂妄!”
“哈哈……”沙得寶大笑兩聲,朝前半步,錢威和刀疤陳的馬離得實在是太近了,這種居高臨下的氣勢本就是用來壓迫人的好手段。
沙得寶一抱拳,先行個江湖的禮儀,然後看著錢威朗聲道:“錢老闆,有禮了。你要找的人嘛!反正是已經走了,相信你也知道她們去了哪裡,否則你也不會這麼快就追來。你要是願意去追,反正我們也不攔著。”
錢威之所以這麼快與刀疤陳碰到一起,就是因為他回來聽人稟報後,直接帶人去山林幫找晦氣。
“呵呵,你們插完手後就想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天下有這麼便宜的事嗎?”錢威冷笑道。
“就是!就是!錢爺說得對!你這個老王八蛋,想得倒美得狠!我呸!”刀疤陳現在真是威風之極啊!
沙得寶哈哈一笑,沒去理會這種狗仗人勢之徒,對著錢威說道:“錢老闆,請聽我一言。雖然咱們之前未曾謀面,可你的大名我是常有耳聞啊!您可是這些年江湖上如雷貫耳的人物,想必也不會和幾個孩子計較吧!啊哈,否則傳出去可是江湖上的笑話啊!”
“呸!你個老東西!這幾個是普通的孩子嗎?你沒看到一個個的身上亮著的神印嗎?”刀疤陳喝道。
沙得寶拿著大煙袋在嘴裡吸了一口,雖然裡面黃銅大煙鍋里根本沒著,他瞥了一眼刀疤陳,這種小人也不能總是由著他,冷笑道:“哎呦!這位仁兄好眼熟啊!哦……對了,是剛剛從這裡滾蛋的那位!常言說得好啊!狗之所以敢亂吠,是因為身後的主人啊!妙哉!妙哉!”
沙得寶話剛說完,迎面一道勁風襲來,他看也不看一眼,連忙運起內勁將手中的菸袋朝上一舉,接下了刀疤陳迎面劈來的大刀。“鐺”沙得寶只覺得手上一麻,要知道他的內勁可是剛猛一路,如此硬撼一招,能震得他手臂發麻,可見刀疤陳的內勁不俗,想不到此人雖慫武藝卻有兩下子。
刀疤陳在主子面前豈能隨意受辱,腳下輕夾馬腹,胯下灰馬朝前一步,右手順勢一刀朝著沙得寶當頭劈下,一擊相交,他只覺得持刀右手痠麻無比,手握大刀險些落地。他心中不由震撼,之前只是被兩個神裔學子給震懾住了,根本就沒把他這麼個老差人放在眼裡,哪裡想到真要單下交起手來,根本就不是敵手!
白魅啟站在沙得寶右手邊,刀疤陳拍馬向前了一步,他就不得朝後退去,好在原先他們四人站在有家客棧門前一丈的位置,否則就得後退到客棧門檻上,不摔進去才怪!
不過此時他在這裡確也不起什麼作用,月虧狀態下的他也就是個小孩子,最多可以釋放出轅字神印來嚇唬敵人,可在敵人這樣的陣仗下,就憑他那一階聖字神印,又能嚇唬到誰呢?只能徒增笑耳罷了!
有家客棧剩下的兩個小夥計,都遠遠地躲在客棧內觀望,這樣氣勢浩蕩地陣仗,就是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上來插嘴一句。
局勢大大不妙啊!柳南山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如此之近,怎麼看錢威也不是那種因為他們是個孩子就能手下留情的慈主!最糟糕也是最後悔的就是先前不該亂開大招,現在殘月狀態下的他雖然還有一戰之力,可對手就是站著不動,剩下的那點印壓,也不夠他殺多少人的。
“擒賊先擒王。”柳南山對著身邊有些瑟瑟發抖的妹子悄聲道,只有先下手為強了,想指望著敵人大發慈悲怎麼看也不可能,何況刀疤陳已經動手啦!死也得硬氣!
柳樹芽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在這般巨大的死亡威脅面前,不害怕才怪呢!聽哥哥傳來這聲話,神經高度緊張的她,就如拉到極致的弓箭,右手握著的問情隨即扇出,意念中的目標就是面前高居馬上的錢威,而且還是他那張陰梟的醜臉,左手則隨即打出響指。
一階燧字神印的印內技——爆裂火球。
柳南山話音一了,就使出了他殘月狀態下所能發出的最大殺技。他右手懸著姬字神印裝的三角青銅鏡——三千,發出一道一尺長的金色光線,如針般粗細,斜著朝上射向馬背上的錢威。此技名為——鏡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