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星墨從經家出來時,天空飄起了細雨。
天空灰濛濛的,陰冷的天氣讓人的心情都低沉了幾分。
風吹起了凌星墨的衣襬,他看了一眼天,走到車裡。
這是今年最後一次冷空氣來襲了。
從這之後,往後的氣溫便會一直回升。
乘車離開前,他最後深深看了一眼經家大宅。
巍峨沉穩,泰然屹立在B市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
頭過老宅,他彷彿看到屋中端坐的經老太太。
經老太太能和經肆聯手這麼多年,應該是因為兩個人的自私自利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很相似的。
雖然經老太太對紀家怨恨多年有經肆挑撥的原因在裡面,但是她也確實最一開始便對紀家人有怨恨,才能這麼輕易就被挑撥。
他甚至不明白,經老太太對於她父母當初沒帶她去M國的事情都會有所介懷。
他這個局外人便只好給她分析道:“當初時局不安穩,您確實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而經家正好有一個比較適合的人,對於做父母的他們來說,當時自然是將您嫁出去對您來說是最好的安排。畢竟,他們被迫離開故土前去一個未知的國家,到了那邊之後前景未定,我二姑奶和外祖父若不是年紀小,不帶走沒有辦法,想來他們也肯定會盡可能地將他們留在國內。”
“之後,通訊也並不便利,他們也並不是不想跟您聯絡,只是被迫才中斷了聯絡,當初那些年,您都沒有想過去找他們,又憑什麼要求他們自顧不暇之時還要找您呢?”
“您大概也知道,經肆之所以最先找到您,就是受了我曾祖父母和祖父母的要求,他們那邊條件一好,便想著找您了,您難道不應該心裡對他們更多的是感激嗎?”
這是除了林心陌之外,凌星墨說話最多的人了。
說起來,經老太太已經算是紀家幾個姐弟中最幸運的一個了。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確實會容易身在福中不知福。
凌星墨能說能勸的就只有這麼多了,走之前,他給經老太太留下了最後一句話,“我曾祖父母和二姑奶、外祖父的墓都在M國,曾祖父母給您留的一封信也在M國,若是您想看看,就趁著如今身體還行去一趟吧,也圓了您想出國門的願望。”
他能說的就只有這些了,剩下的就得靠經老太太自己相通了。
凌星墨走後,經老太太一個人在屋中待了很久很久,就只是靜靜地坐著,好似是睡著了,卻有千萬思緒在腦中。
自幼年時的朝朝暮暮都在腦海中一遍遍地湧過,那些已經久遠的記憶就這樣被翻了出來。
想當初,她是家裡的長女,原本自己一個人受盡父母的寵愛和親戚朋友的誇讚,後來,父母又生了一個妹妹,再後來,父母又生了一個弟弟。
她在家中的獨寵地位沒了,平時有什麼事都還要讓著妹妹和弟弟。
她失落、不忿,但終級家家都是這樣,她倒也能忍受。
長大後,誰知父母不讓她嫁給自己的初戀景家大少爺,反倒讓她嫁給經家的大少爺。
那時,經家大少爺不如景家大少爺好看,經家也不如景家家世大。
兩個家族姓氏讀音相似,但卻千差萬別。
她自然心裡處處都是失落,她不開心,她不服氣,但是無可奈何。
而她得知她結婚後,她父母就打算帶著一家人移居去M國,她更是不甘心,她當然想跟他們一起去。
可是,不論她怎麼鬧,她父母都不聽她的,都堅決要讓她結婚,要讓她嫁給經家大少爺。
於是,最後她還是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