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阿成自小到大過生日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他稍懂事後,看到別人家的孩子過生日,問過他的生日是什麼時候,也問過為什麼不給他過生日。
吳媽媽不是不想給他過,只是被他父親敗的家裡根本沒有多少錢,僅有的錢還得買米麵,在他提過之後,趕在他生日那天,就給他下了碗麵煮了個雞蛋當是過生日了。
雖簡單,但從沒過過生日的阿成滿足了,至少不用在別的小朋友說他們什麼時候過生日,生日那天吃了什麼,收了什麼禮物時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只是,再稍懂事後,阿成就不提過生日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生日相比於別人都太簡單,而家裡也實在沒錢過生日,當然,最主要的是他的心思都因他父親的原因而被恐懼支配了。
雖然吳媽媽在薛父發酒瘋時都儘量護著他,或者讓他離開家,但難免他還是多少受到了點傷害。
在他14歲那年,初二了,過了暑假馬上初三,吳媽媽難得地從忙碌勞累中想起了他的生日,為了激勵他初三好好學習,狠了狠心給他買了一個蛋糕。
那天,天有些陰沉,雨將下未下的樣子。
年少的阿成原本因為天氣心情有幾分不爽,但是看到蛋糕後終究還是露出了幾分喜意,雖想立刻就把蛋糕吃了,但是終究他和吳媽媽還是不敢不等薛父。
只是,那天他們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吳媽媽做的兩個菜都涼了,薛父還是沒有回來。
沒辦法,阿成還是先把蛋糕吃了,吳媽媽在阿成的強烈要求下,也吃了一口,然後看著自己的兒子笑著說了聲,“真甜真好吃。”
那天,他們兩人吃了一個小小的名為生日蛋糕的東西,都很開心。
只是,深夜,剛睡熟的他們,以為薛父不會回來的他們,卻被別人吵醒了,找上門來的人說,薛父死了,被人打死了。
薛父死在了阿成生日的那一天。
吳媽媽和阿成不知道他們聽到這個訊息時有著什麼樣的反應,但總歸他們好像也不怎麼傷心,雖然也並不是非常開心。
但釋放解脫的情緒是多過壓抑無措的,不管怎麼說,那一天,他們生活裡的惡魔死了。
兩人給薛父辦的喪事很簡單,而且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哭,好像墳墓裡躺著的對他們來說是比陌生人還不如的人。
只是,自那之後,阿成就不再過生日了。
今天,因為任雪,過了相隔14年的第一次生日,任雪還為他做了一個蛋糕。
雖然阿成早就已經不在乎生日了,但還是很感謝任雪,她是除吳媽媽和林心陌之外,第三個帶給他暖意的女人。
......
吳媽媽、阿成和任雪三人剛一起吃完飯,就來了一位客人。
安逸宸給阿成打了個電話確認他在這之後,就直接過來了,當然,順便帶來的還有給吳媽媽的一堆補品。
吳媽媽對安逸宸自然是客氣友好熱情的,但是當阿成跟安逸宸走後,她臉上的神色就暗淡下來了。
任雪見此問道:“吳姨,怎麼了。”
吳媽媽看著任雪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阿成他又要忙起來了。”
“為什麼這麼說?”
吳媽媽只是苦澀地笑著說道:“有人來找他,就說明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