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股熱流在流淌到背部後,彷彿迎頭撞上了一座冰山,驟然爆發出了一股強烈的劇痛,這種疼痛讓廖宇甚至都下意識地咬下了自己口腔內的嫩肉,帶著碎肉與鮮血活活吞嚥了下去。
隨後兩種截然不同的藥劑以廖宇的身體作為戰場,開始在廖宇身體的各個地方相互碰撞、廝殺,而廖宇也不由得漸漸低頭彎下了腰,右手死死抓進了自己的大腿,以此分去自己所剩不多清醒的意識。
在包紮到一半時,鄭威就已經察覺到了廖宇身體的顫抖,只不過不善言辭的他實在不知道此刻該用什麼語言來安慰自己的好友。他只好選擇了男人之間最為常見的一種方式,盡力做好自己所能幫助的一切,隨後沉默著相信自己多年的好友。
在包紮好傷口後,鄭威幾乎是扛起了廖宇,開始繼續朝著前方走去。眼下對於兩人來說,唯一的好訊息就是在這裡呆了那麼久,兩人都未曾遇見一個骷髏怪物,讓眼下處於危險線的兩人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整個通道越往前走,四周的環境就顯得越發粗糙,四周破損的電線都是直接裸露在空氣中,兩側都是粗糙的山壁,沿途連一個殘缺的指示牌都未曾看見,兩人只能憑藉著通道內仍在流通的空氣來判斷前方的確有出口。
在前進了約莫十分鐘後,前方種蒜隱約透露出了些許微光,鄭威小心地關掉了手電,扶著廖宇一點點朝著前方走去。
走到盡頭後,兩人這才發現原來他們在實驗室繞了整整一圈。面前出現的那道巨大裂縫顯然正是他們在洞口看見的那道裂縫,只不過眼下的這道裂縫已經逐漸擴大到了超過十五米的寬度。
此時他們耳邊再一次響起了窸窸窣窣的爬行聲,只不過此處的空間對於兩人人類的身軀來說過於龐大,來自四面八方的迴音使得兩人無法判斷這些聲音究竟來自哪個方向。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們一路走來的身後應該暫時還是安全的。
鄭威小心將廖宇放在地上,隨後扶著山壁探出頭打量著這條原始而巨大的山洞通道。
而廖宇則逼迫著自己抓住一切機會進入冥想,隨著剛剛一點魔力的恢復,他的精神力也隨之有了極為微小的好轉,除了身體仍在不時地顫抖,從外表上看,廖宇的傷勢似乎已經得到了控制。然而實際情況是從背部貫穿至身體內部的劇痛始終未曾間斷過,以至於廖宇甚至已經對刀割般的劇痛感到了麻木,彷彿回到了最初在紐約街頭被那本魔法書折磨的時刻,自己的精神與肉體處於一種分割的狀態。
“從裂縫的寬度變化來看.左邊一直走就能走出山洞,右邊往裡面走不了多遠地面就完全坍塌了,看樣子那頭怪物就是從這裡出來的。。”
鄭威回身在廖宇耳邊小聲將看見的一切複述了一遍,從他們一路見到的所有景象來看,眼下實驗室內最有價值的東西可能就是他們手中的基因藥劑了,至於其餘的武器裝備只怕早已被蜂擁而出的骷髏怪物撕成了碎片。
也許在通道的另一頭,他們能夠從殘餘的某些珍貴樣本中獲得足以上交寒塘的材料,但是以兩人現在的狀態,顯然不足以支撐他們繼續在這樣黑暗的洞穴中探索了。
按照進入山洞前的分析,廖宇認為眼下正是怪物潮的真空期。不論是從山洞本身地基結構的穩固性,還是從地面的那些恐龍和怪物來推斷,滯留在原有裂縫薄弱處的怪物必然是有限的,尤其是裡面還存在骷髏怪物首領這樣體積龐大的傢伙。在經過了第一波的衝鋒後,短時間內這裡應該不會有再有大量的骷髏怪物湧出了,這才是他敢如此冒險衝進山洞的原因。
至於軍隊化有計劃地衝上地面?如果骷髏怪物有這樣高度的文明,那這些恐龍和怪物哪有機會跟他們對峙上千年。
然而眼下畢竟時間已經過去了快一個小時了,很難說地底深處的大批怪物是否察覺到了這裡的動靜,正瘋狂朝著這裡趕來。此刻還繼續留在這裡顯然已經不太合適了,但是如果就這樣徑直往外走,同樣也有一定的風險。
“你覺得它們嗅覺如何?”
廖宇突然抬頭問了一句,鄭威第一反應就是搖了搖頭,跟那些單調複雜的程式碼不同,他對動物習性一無所知。在仔細思索了一番後,鄭威才猶豫地說道:
“如果從剛剛我們獵殺那幾頭怪物來看,它們的嗅覺就算比我們強,那也強的有限。”
“既然這樣。”廖宇的聲音依舊顯得極其虛弱,然而當人仔細聆聽後,卻又能從中聽出言語背後透出的那股堅韌。“那我們先去那裡。”
順著廖宇的手指看去,那個方向並不是意料之中的向左或是向右,而是指向了那道如無盡深淵般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