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唐柔通完電話,又跟陸鴉和張明教閒聊了一會兒,安子善便離開了蓮山縣教育局。
騎著腳踏車走在路上的時候,嘴角始終噙著淡淡的笑容,心裡美滋滋暖和和的。
原來唐柔在自己不知情的時候下,為自己做了這麼多。
當初自己很是嚴肅的告訴她,不要再回峨眉山了,完全沒有嚇唬他。
從前世自己看的那些仙俠中,那麼多劇情,沒有一個不在宣示著黑暗叢林法則。
神道做為超凡者,如果對自己下手的事情被唐柔捅破,安子善分析他很大可能會對唐柔下手。
所以為了安全著想,這事兒就當不知道的,裝糊塗就好。
誰知唐柔卻無法忍受神道對自己下手這件事,更想著請神道幫助自己,義無反顧的去了峨眉山。
“唉……真是個傻姑娘!”
安子善微笑著輕嘆一聲,轉而想起了去京城這件事,本來他的計劃是假裝什麼也知道,按照傳達的命令前往京城就行,爾後見機行事。
畢竟隨時可以召回時空之心,他心裡還是底氣十足的。
然而,唐柔說神道的計劃是讓他進京後跟他們匯合,想辦法奪回時空之心。
這話說的安子善有些詫異,他不知道唐柔出於什麼原因才沒有告訴神道,自己隨時可以召回時空之心。
還是說神道不清楚靈魂合一後,自己可以遠距離召回時空之心呢?
安子善不知道,也沒有問,心裡想著既然如此,那就先去找唐柔和神道,再決定後面怎麼做。
家裡有張明教和陸鴉保護家人,他也算安心。
一邊想著,腳踏車不快不慢的到了學校前的水泥道上,路過文卜先家的時候,安子善停下了車子。
側頭看向虛掩的院門,面色沉了下來。
對文卜先,他說不上是什麼感受,從剛重生,透過前世瞭解到的點滴資訊,他假意忽悠文卜先拜師,想透過他口中說出自己知道的前世的一些大災難,讓今生不再發生那些慘絕人寰的災難。
然而,安子善沒有想到,世事如棋局局新,事情的變化和進度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準備和控制,不由自主的去京城,看似順理成章的加入了易算師協會。
再莫名其妙的跟佟家纏上了恩怨,最終又因為重生時就出現的那個生命時鐘而捲入了超凡者的江湖。
回過頭來再看時,猛然有了種前塵如夢的恍惚。
忽悠文卜先,在他家蹭吃蹭喝的日子,流淌在心間很是溫暖。
可又想到陸機和周處這兩個人,而文卜先卻是周處的徒弟,中間又夾雜佟家的是是非非,安子善遲疑了。
這一系列的事情上,他文卜先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受害者?
執行者?
不知情參與者?
安子善不知道,但此時此刻,即將入京的時候,停在文卜先家大門前,他想給文卜先一個機會。
於是,沉默半晌後,他把二八大槓停在路邊,徑直走向文卜先家門口。
輕輕推開虛掩的對開木門,隨著一聲木軸轉動的嘎吱響動,院子裡正在洗衣服的文卜先抬頭望向門口,與安子善的視線撞在一起。
“師父?”
文卜先雙眼猛的瞪大,驚呼一聲,手裡揉搓的衣服啪的一聲掉進水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