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輝驅車,跟秦韜一起,將車輛遠遠的停在了安莊村的村頭上。
兩人穿一身黑衣,藏頭露尾的摸進村子裡。
此時,夜半剛過,萬籟俱寂,偶爾響起一身犬吠,藉著慘白色的月光,兩人刻意走在房屋和楊樹的陰影之中。
“秦哥,目標在村中心嗎?”
詹輝不時小心的左右張望著,探頭細聲問向旁邊的秦韜。
然而,秦韜卻是有點頭大,面色陰沉,目光中透出絲絲焦急。
無他,只是有點記不太清路了……
說來尷尬的很,白天的時候只是坐在車裡大概看了一圈,雖然安子善指點的很是詳細,那會兒他也確實記住了。
然而,半夜前來他突然發現,這北方的農村跟南方農村的佈局有很大不同,最關鍵的是那一排排衚衕,紅磚紅瓦的房子,怎麼看都極其相似。
秦韜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平日裡也沒有路痴屬性啊,怎麼今晚這麼重要的時候突然就吊鏈子了。
他面色焦急的左右打量著,猛然瞅見不遠處那根粗壯的電線杆,杆子是用粗樹幹做成,樹幹呈現焦黑色。
一剎那啟用了他差點遺失的記憶,下午坐在車裡踩點的時候,安子善說過的那句話,“如果你記不太住地方,就看這根電線杆,當看到這根電線杆的時候,右拐,第二個衚衕口就是了。”
說到這電線杆的時候,他還諱莫如深的笑道:“你們知道這電線杆為什麼是黑的嗎,那是因為有一次大暴雨被雷劈了。”
“還有旁邊那棵大楊樹,從中間被雷給劈開了,本來都以為這樹死了,誰知過了一年,居然從中間又長出了嫩芽。”
看到電線杆的那刻,秦韜目中的焦慮一掃而空,遂低聲道:“這就到了,你注意,看到前面那根電線杆了嗎?”
“哪根?哦,黢黑的那根嗎?”
“對,就是那根,等會我行動時,你就躲在那後面給我望風,目標就在右邊的衚衕內。”
秦韜一臉嚴肅的低聲吩咐道:“記住,除非我給你訊息,否則你哪也不能去,就在那盯著。”
詹輝微怔,剛準備說些啥,又被秦韜冷聲打斷,“你就說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詹輝腦袋一縮,忙不迭的回道。
“好,對時間,現在零點十二分,十五分開始行動。”秦韜繼續說道。
兩人抬起右手,手腕上各戴了一塊黑色外盤的電子錶。
片刻之後,秦韜再次深深的看了詹輝一眼,沉聲道:“我去了,你注意望風,有動靜,老規矩。”
詹輝重重點頭,認真道:“我記住了,秦哥。”
遠遠的望著秦韜消失在第二個衚衕口中,詹輝心頭猛然莫名的狂跳起來,這種感覺就像被審訊的時候,面對安子善的無邊殺氣。
下一刻,詹輝額頭和脊背有浮出一層細密的冷汗,整個人小心的縮到電線杆後的陰影裡,看那副模樣,恨不得鑽進電線杆一般。
那露出的半張臉和一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秦韜消失的衚衕口。
此時望去,衚衕口漆黑幽深,活像巨獸張口的大口。
驀然間,詹輝心頭浮現一個念頭,今晚肯定會有事情發生,絕對不會順利。
這個念頭是突如其來的,毫無根由,但詹輝去篤信之,只是因為這些年自己因為這樣的情況,躲過好多次生死危機。
此時,他禁不住暗自思付著,難道那個恐怖的少年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