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只是現在這種局面,她真的沒有想那麼多,腦海裡除了兒子的安危,就是賣菜的傢伙事。
她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農村婦女,從小到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照市了,大半輩子都生活在蓮山縣安莊村這個普通的小村莊裡。
那些政治報道,經濟形勢和國際大勢,她一概不知,她只是懂得每天賣菜賺錢,然後家庭和和美美,孩子健康成長,交談的內容也只是左鄰右舍的家長裡短。
雖然她全程參與了今天這幾個官員的各種交鋒,但她看不懂,其實在她眼裡都是一樣的。
她想的更多的是,怎麼搞的這麼麻煩啊,要麼給我,要麼罰款就好了。
罰的太多,我接受不了,可以再談談嘛。在她眼裡這些事,直來直去就行啊,不行就談談嘛,就跟談生意,賣菜一樣。
至於場上這些言語交鋒,展示背景秀肌肉的各種操作,她完全不懂其深意。
所以,魏軍的一番做作,註定了只是徒勞,她完全沒有領會魏軍的意思,反而她藉此機會囁嚅道:“那,能把我賣菜的東西還給我嗎?能不罰款了嗎?罰2000塊,真的太多了,我就是個賣菜的,真的不賺錢啊。”
說著說著,張桂雲差點又哭了,她覺得自己太難了,她只是想賣個菜而已,她只是想趕緊賣完了回家吃飯而已,一上午沒吃飯,真的好餓。
魏軍是真哭了,他也覺得自己太難了,腦門都磕紅了,絲絲血跡沁了出來。
我都磕成這樣了,都說到這份上了,都不原諒我嗎?
這個菜婁子太狠了,這是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啊!
怎麼辦?怎麼辦?這小子把方書記都喊來了,還是他叔,我肯定完了啊。
我好不容易才當上這個大隊長的,這麼有油水的差事,怎麼能丟了?
滿臉淚水的魏軍抬起頭來,額頭中間絲絲血跡流下,有些駭人。張桂雲哆嗦了一下,再次後退了一些。
魏軍可憐兮兮的說道:“大姐的車子不是我讓沒收的,我說了不算啊。”
坐在地上還沒緩過勁來的胡峰聞言,差點又暈了,臉綠的嚇人。
安子善走上前來,攙著母親的胳膊,輕聲道:“娘,車子一會就給你搬下來,啥都少不了,你放心哈。你先去車上坐會,好不好,等我處理下這邊的事。你也看到了,肯定沒事的。”
張桂雲懵懵的點了點頭,在安子善的示意下,趙丹丹走上前來扶著神色恍惚的張桂雲上了車。
魏軍臉色變了,人走了?這讓自己怎麼辦?
“小兄弟,小兄弟,我錯了,我錯了,求您原諒啊。”魏軍對著安子善哭嚎起來。
安子善面無表情的看著魏軍的表演,冷笑道:“你還是起來吧,我可當不起你的小兄弟。方書記在這兒,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的清清楚楚的比較好。”
“我勸你,不要耍什麼花招,詳細的事情經過,我已經問過我娘了,而且這個小區的門衛可以作證。”
魏軍面如死灰,絕望的眼神中有一絲隱藏的怨毒盯著安子善。
面對這種情況,魏軍沒有絲毫隱瞞,把詳細的經過講了出來,方仁清和張明教聽的面色越來越黑。
方仁清面色鐵青,狠狠的瞪著金弋和已經被金弋扶起來的胡峰,瞪的兩人心肝亂顫,叫苦不迭。
心底都把魏軍給罵死了,恨透了,他們也沒想到魏軍辦事這麼離譜,他們兩人以為魏軍是正常程式驅趕商販,然後遇到刁民被反擊了。
誰知道他是沒事找事,故意去找茬的。
秦會就更不用說了,方仁清還沒看向他,他就已經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
安子善看著這些人的嘴臉,說不清是什麼感受,他清楚有些事是在規則之內的,睜隻眼閉隻眼而已,區別只是什麼時候該睜眼,什麼時候該閉眼的問題。
什麼人能睜眼,什麼人只能永遠閉眼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