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是每一個學生都期待的事情,而對於農村的孩子來說,暑假意味著放虎歸山了。
這些時日,安子善感覺自己慵懶了許多,時間彷彿在指間流動的速度都緩慢了。
那些寂靜、閒暇的時光,尤其是鳥鳴雞叫的清晨和蟬聲起伏的午後,都那麼曼妙。
在自己的小書屋裡按照學習計劃看完了書,安子善溜達到了院子裡。
家裡又沒人了,母親一早就去菜園幹活了,大哥也不知道忙活啥,這幾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許是跟小夥伴約好出去玩了。
說來也有些奇怪,安子良現在出去玩也不喊安子善了,跟弟弟在一起他莫名的有了一些壓力,有些放不開的感覺,他也搞不清這是為什麼。
溜達了一會,安子善琢磨著,去菜園看看吧,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安子善記得小時候,家裡的菜園是他唯一流連忘返的地方。
菜園在安莊村的南邊,靠近山陽河,佔地大概有五畝左右。菜園裡除了規劃好的一窪窪的菜地種著各種蔬菜之外,還有桃樹、梨樹、蘋果樹,一些常見的果樹都有。
雖然數量不是很多,但每種也有個一兩棵的樣子,菜地裡還有剛剛長成的黃瓜,紅彤彤的西紅柿。
這兩種雖然也稱之為蔬菜,但安子善最喜歡生吃,尤其是剛從瓜秧和枝蔓上摘下來。再從菜園的深井裡打一桶水上來,用清涼的井水洗淨。
清脆爽口的黃瓜,汁水四溢的西紅柿,原汁原味的剛採摘的新鮮勁,好吃。
想著想著就饞了,垂涎三尺的安子善鎖上大門騎上腳踏車,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吧。
“娘”,騎行大概不到十分鐘,安子善鎖好腳踏車就進了菜園,沒有看到母親,遂大喊起來。
“哎,小善,你怎麼來了,天這麼熱快回家待著去。”張桂雲從一窪一人多高的黃瓜架子後面走了出來,汗水順著臉頰不停的流淌,脖子上圍著一條毛巾也沒有時間去擦。
“沒事,不是很熱,娘,你幹啥呢?”安子善笑著走上前來,拿起母親脖子上的毛巾輕輕的給母親擦拭著汗水。
“我在給剛開花的黃瓜蘸花(授粉)呢,你吃不吃黃瓜?”張桂雲開心的望著自己的小兒子。
在農村,很多蔬菜需要人工授粉,如果只是依靠大自然進行授粉,蔬菜的產量會比較低。菜農都是手持一個很細絨毛的小刷子,對著花蕊的位置刷上幾下就可以了。
看似很簡單的活,卻是繁瑣,要在茂密的菜秧裡找到這朵花進行授粉,還需要小心翼翼的不能把花骨朵碰掉,最主要的是還要有效率。
“吃啊,等會我自己摘,娘,我乾點啥啊?”安子善心疼的看著母親黝黑的臉。
“不用你幹,你回去看書去,好好學習就行。”張桂雲揮著手,這點活,她自己就幹了,哪用得著孩子,孩子們只要好好學習就足夠了。
“娘,今天的學習計劃我都完成了,沒事了,也不能一直看書啊,老師說得勞逸結合,幫您乾點活就是休息了。”
“再說了,我期中考試班裡都第一名了,年紀都是第二名,你放心好了。”安子善故意昂著頭,一臉驕傲的說道。
“嗯嗯,我們家小善就是厲害,給我長臉了,看你爸回來怎麼說。”說起這事張桂雲就笑的甚是開懷,自己的兒子學習好,有出息。
這下看自己男人怎麼說,過年的時候考的不好被他嘮叨了一個寒假,一直怨自己沒把孩子教育好。
安家業是一個比較封建的男人,在他的意識中,女人是在家相夫教子,孝敬父母的,男人才是出門賺錢養家,建立事業的。
所以,但凡安子善兄弟倆學習不好,做了錯事,最後都是張桂雲的錯,沒把孩子教育好。
這點,安子善非常清楚,自己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這個他改變不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況且還是自己的父親,那是難上加難。